刘道规冷冷地说道:“如果要说忠义,那谁比得过沈劲沈公?他自募乡勇,为了洗雪家中长辈沈充当年附逆王敦作乱的耻辱,不远千里地从吴地到了洛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独守孤城,最后与几百壮士一起为国捐躯,他不骑墙,不妥协,忠义无双,但在这个乱世,在大晋无力支援中原地区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身死留名而已。”
“至于鲁宗之,他能在雍州这么多年都保全领土,靠的就是结交各方势力,北方的胡虏,各地的贼寇,他都能说得上话,我大哥对这些事心知肚名,但仍然把雍州交给他,让他成为封疆大吏,难道是要看中他的忠义?”
檀道济叹了口气:“其实,我带兵巡视荆州各地多年,也查到过不少这种事,很多走私军械之类的事情,背后都有雍州鲁家军的亲信参与其中,这些事我也曾经上过密报给寄奴哥,也曾在鲁宗之来参加军议时,有意无意地暗中点过他,但他却是装得浑然不知。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忍,但要是勾结妖贼,甚至是与天道盟有来往,这些也能忍?”
此言一出,众人皆色变,檀祗也眉头一皱:“道济,这个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不可以随便瞎说的,跟胡虏有些来往不是什么大罪,但要是跟妖贼有联系,那可就是叛国了啊。”
檀道济咬了咬牙:“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会查的,哪怕全歼了徐道覆这支大军,我相信也会有痕迹的。”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这个事,不用查,查也没用,就算查出来了,又能如何,我们做好了调集大军,直接一举消灭雍州兵马,攻取雍州的准备了吗?”
檀道济长叹一声,摇头不语。朱超石则正色道:“道济说的有道理,鲁氏父子如果是跟妖贼有联系,那性质不一样了,我们不可不防,至少不能这样无条件地纵容和信任他了。”
刘道规正色道:“这种调查,我会请胖子帮忙,出动精锐密探暗中查探的,但是,现在我们的首要大敌是妖贼,是天道盟,鲁宗之就算跟他们有暗中的合作,但起码没有公然对我们反叛,在这个时候,要分清楚首要的敌人,而且鲁轨肯自告奋勇地主动攻击徐道覆,就说明他并不怕妖贼一怒之下揭发他,所以,我想他跟天师道是没有什么来往的。”
檀祗勾了勾嘴角:“那天道盟呢?我觉得比起明面上的天师道,这些邪魔才是更可怕的敌人,就象这次的大战,天师道的全力攻击,也就那样,真正差点要了我们命的,还是在后军那里出现的天道盟兵马。如果鲁宗之的朋友是这些人,那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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