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有些不信地摇着头:“难道这样搞,就能让他们跟我们汉人一样了?不想着作乱谋反了?我还是有点怀疑啊。”
刘道规笑着摆了摆手:“为啥老觉得人家天天就要谋反作乱呢。普通的百姓,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无论是诸夏还是蛮夷,都不过是想平静地生活,过上好日子罢了,能走到谋反作乱这步,要么是给官府逼得活不下去,要么是他们信任的人,平时接触最多的人要煽动他们起事,只要我们作为守宰,保境安民,再加以教化,一方面让他们能自食其力,过上比在山中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让他们明白,闹事作乱,就是把今天的这种日子给断送,对他们没有好处,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跟着那些野心家们作乱了。”
说到这里,刘道规顿了顿:“就象今天的三吴之地,几十年前,人人信奉天师道,觉得天师道比朝廷更关爱自己,是他们的救星,所以当年孙恩作乱,登高一呼,几十万吴地百姓群起响应,酿成的大乱,延续至今。可是这场战乱不仅把吴地打成了废墟,也打掉了百姓们对天师道的信任和盲从,这些经历了战乱的百姓终于知道妖贼才是坏人,是乱天下的祸首,而朝廷,官府,还有我们北府军,才是保护他们的。”
檀道济叹了口气:“那也只是寄奴哥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要是换了刘牢之,哼,就冲他这样在吴地借着平叛的名义到处掳掠奸淫,只怕百姓们还是会站在妖贼的那边呢。”
刘道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更是得约束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才行,我来荆州的这几年,不敢说多得人心,但起码约束管住了弟兄们,不取荆州百姓一席一筐,不然就要军法从事。”
檀道济笑了起来:“这个确实厉害,也亏得寄奴哥治军严明,亏得你道规哥言出如山,我们这些部下将领们都不敢拿你的军令当儿戏,平时在军中三令五申,这才几年下来无人敢私掠,听说希乐哥他们在豫州就是纵兵掳掠,靠着能借着平叛的名义抢劫,吸引了很多人去投奔呢。”
刘道规淡然道:“希乐哥用的一直是刘牢之的那套法子,以掳掠来刺激将士的斗志,想要建立所谓的虎狼之师,但这套办法,我反正是不会采用,也不允许部下这样,如果觉得在我这里呆得不舒服不痛快,可以去投奔希乐哥,我是绝不会阻挡,更不会挽留的。”
檀道济摆了摆手:“道规哥你别误会,我绝无此意,我们军人就是军人,得保国卫民,怎么能做那种强盗行径呢,这也是我一直跟着你,而不是希乐哥的原因。我知道,约束部众,这是收取民心的必要举措,在荆州,得民心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