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微微一笑:“其实这对我们不是坏事,因为仇池自立国以来,就跟西秦是死敌,杨定本人也是和苻崇一起在与西秦的战争中身亡,可谓血海深仇,西秦在凉州诸国中属于实力最弱的一个,也就跟西凉差不多,甚至曾经一度被灭国,后来死灰复燃再次复国罢了。他们跟后秦一向关系很好,从姚长时期就为其效力,也是一直想借着后秦的力量,吞并和消灭仇池。”
“姚兴在屡次败于胡夏,又无法夺取凉州之地后,也打起了其他主意,想要吞并仇池,曾经在前年御驾亲征,攻打仇池,却被仇池国大败,自己也差点死在战场上,经此一战,仇池国的声势大震,甚至汉中那里的很多部落也主动归附了他们,以前我们给仇池公杨盛的梁州刺史,不过是个虚职,名份而已,但现在他们是真的可以控制汉中的不少地盘了。”
刘裕笑道:“可是汉中的治所南郑,我记得自从谯蜀之乱后,我们撤离了梁州,那里就处于废弃的状态,难道无人占据吗?”
王妙音摇了摇头:“我们毕竟是汉人,农耕为主,以前南郑周围有几千户汉人军户,他们的家人则在城池周围农耕为生,随着驻军撤离,吏士离开,这些军户也都迁走了,土地荒废,城中也自然无人居住了。”
“而汉中其他各地的山野之中,则是氐人,羌人部落,他们游牧而生,或者是靠山吃山,并不怎么从事农事,因此不需要占那南郑之地,可以说,这些年来,汉中的治所已经废弃,各处的蛮夷部落自立,也大多数只是名义上听命于仇池而已,就象仇池在名义上听从于我们。这些情况,也只是仇池使者几年来朝贡一次时才跟我们说的,具体的事实如何,还需要多方查探。”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这里倒是让胖子查过几次,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整个汉中地区散布着四十几个部落,以氐人为主,这些部落之间也是时而联姻,时而互相攻击,仇池作为共主,有时候会调停或者是介入他们之间的争斗,那里山地众多,没有大片草原,所以北边的河西鲜卑各部或者是西秦的那些山地部落,也对这里没太大兴趣,不过汉中地区是连接关中和巴蜀的要地,以后我们真的想灭谯蜀,甚至进军关中的话,还得想办法拿下此地。”
王妙音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送回司马秀熙只是一个引子,算是跟汉中的氐人,跟仇池公杨盛取得联系而已,人家既然跟大别山里的同族这么多年不相来往,形同陌路,那更没什么必要收留这么一个小子,因为他们还要负起看管的责任,万一这司马秀熙跑了,甚至是有人以他的名义举兵起事,那他们还要承担起谋反叛乱的罪名呢。以氐人的性格,他们为了省事直接把这孩子宰了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呢。”
刘裕眉头一皱:“这就有违我们的本意了,我们又不是只是因为不想承担杀孩子的骂名而送走司马秀熙。我是希望他能改姓埋名,一辈子以一个氐族普通族人的身份生活,抛弃司马元显之子的这个身份,最好是能让他相信,他不过是氐人部落中的一个普通孩子,给坏人利用,骗他有这个会稽王孙的身份,其实他只是个普通的氐人私生子而已,现在父母都不在了,只有老家的族人愿意接纳他,他到那地方也只能按一个普通族人来生活。”
王妙音澹然道:“但愿那仇池的氐人,能让他相信这点,不过,我得派几户暗卫一直监视他,而在他成年之前,收留他的部落的酋长还得尽心照顾他,不能真的当个普通的奴隶娃子使唤,毕竟他没有父母,离了别人的养护照顾,生存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裕哥哥,我们还得给人足够的好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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