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给吏员们无法拒绝的好处,让他们可以接受和容忍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这第一个好处,就是给吏员,还有安保集团的主管们,一个上升的空间和机会。”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机会,就是由吏入官,可以从村官,里正,升为州中的下级官员,乃至步步升迁,最后官至州部,甚至入朝拜相这种,但这个毕竟只有极少人才有机会得到提拔,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顶头也只是个吏员,无非就是这几年在青州为吏,过几年去荆州为吏,最后几年可以进城当个坊正什么的,对吧。”
刘裕笑道:“确实如此,但这极少数的名额,会给所有人希望和机会,就象秦国的军功爵制一样,刺激大家都去拼那为数不多的升爵名额。就算最后升不上去,起码一个吏员免税的身份,分配的公田,也足以能让他们在当地的乡村里过上比百姓要高不少的生活水平,就象我们当年,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但比起别的村民来说,有个里正在身,起码可以吃上白米饭,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刘穆之笑道:“那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你说的机会,只对年轻人有用啊,少年时可以吃苦,可以无妻,可以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但要是三四十岁,仍然得不到升迁的机会,一辈子能看到结果,那难免不会松懈,偷懒啊,甚至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势,为自己谋取在当地更多的利益和产业。寄奴啊,你别以为什么互相监视和举报就能杜绝腐败,实际上,合理地或者变着法地把这些权力变现成好处,仍然有的是办法。”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在这种不大的希望之外,再给他们现实可取的机会,那就是子女的教育。”
刘穆之这下子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这种吏员,还有安保集团的首领们,他们的子女可以优先,就近入学堂?”
刘裕笑道:“是的,可以把我们以前在京口搞的那套,给他扩大化,在京口我们办学堂,还要受那些世家大族的制约,最后也办不成,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两年也给数千的京八兄弟们的子侄后辈们,提供了一个学习的机会,按你的说法,他们里的大多数人,现在起码识了上千个字,勉强也能看得了书,写些公文了吧。”
刘穆之点了点头:“嗯,相当于世家子弟们九到十岁时的水平了,虽然还远远不足,但如果能自己争点气,象你一样,在行军打仗之余还自已看书学习,那做个士人,能为官一县,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你这样搞,是想在整个青州普及这些学堂,让吏员和安保集团的弟兄们的子侄,也能入学?”
刘裕正色道:“是的,青州有个现成的好处,就是这里是孔孟之乡,文人儒生众多,我们朝廷里一时没这么多让他们做官的机会,但可以到处开学堂啊,先以教化鲜卑人和恩赏有功将士的名义开办起来,这个学费,可以由朝廷来出,青州这几年需要钱来维持稳定,这笔钱用在办学上,总比用在剿匪上要来得强。而那吏校的学员们交的钱,也可以用于补贴这些学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