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几轮飞石打击的木甲机关人,胸口的箭杆四散横飞,一个大洞浮现,直接可以看到里面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可不正是张十四?而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几根杠杆力臂, 控制着左臂的射击和脚下的双腿平衡呢,甚至连一只手给这一石生生砸断,跟机关人的右臂一样和躯干分了家,也还牢牢地抓着那木杆呢。
而随着这一石破胸,无头断臂的这部木甲,终于轰然倒地, 连带着把不及逃跑的那两个操作士给压在身上,一股血色尘埃, 冲天而起!
晋军的阵后,也响起一阵尖厉的锣鼓之声,原本沉寂许久的上百部投石车,又开始了匆忙的运转,按着那些城中飞石的来处,投石兵们迅速地估计着这些投石车距离城墙的距离和方位,相应地把力臂的高度和射程进行调整,然后,在这些投石机的巢穴之中,放上一块块数斤乃至十余斤重的大石,狠狠地,向着对面的城墙之后进行抛射。
天空之中,飞石漫天,你来我往,远远看去,似乎是在下着流星雨,尤其是晋军这边发射的石块,有些干脆在石头上浇了桐油, 或者是裹了硝石硫黄包, 然后点燃,再发射出去,如此一看,更象是火流星或者是陨石坠地,数十枚这样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城墙之后,有几声击中木块的声音传来,很快,从城墙中发出的石头的速度和频率,也开始降低了。
三四架木甲机关在之前的飞石攻击中给打倒打坏,失去战斗力,还有些受了轻伤,给砸中了弩臂之类,但仍然可以用其他的部位进行攻击,在这些木甲机关人的身后,大约三百步左右的地方,大批的北府军步兵,重甲在身, 扛着云梯,吼叫着就向着城墙发起了冲锋。
沈田子的身上也换了重甲,他站在一架大秤之上, 另一边的几个民夫辅兵,正匆忙地在另一边的秤身之上加减着秤砣,以确定他的具体重量,沈田子皱着眉头,看着一边拿着一个小册薄,右手拿着根碳条在迅速地比划着的张纲,说道:“我说张大匠,你在搞什么啊,我是来打仗的,可不是来称重的!”
张纲没有理会沈田子的抱怨,对着一边的一個助手说道:“给卡环加一斤力,三将军这身甲略重了点。”
沈田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在称肉卖猪吗,加一斤加两斤的,是啥意思?”
张纲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那个已经向后走的助手,说道:“等一下,还有一个东西没加,别急。”
他说完后转向了沈田子,咧嘴一笑:“三将军,有没有试过在天上飞的感觉呢?”
沈田子睁大了眼睛:“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张大匠,我现在要去打仗,可没空跟你开玩笑,那边阿韶哥的部队都已经开始要冲锋了,我在这里还在跟你称重,要是你不助我直接登城,我可没奉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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