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五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转而眨了眨眼睛,说道:“可能是听到外面的情况,看到长围都给撞坏了,所以匆忙之间四散奔逃了吧,二位军爷请看,这附近不是象其他长围后的连营,只是角东之上有三四座营寨摆在了一起,就是想要通知附近的守军,怕是也来不及呢。”
仆固俊冷冷地说道:“那点狼烟报信总来得及吧,为何不去做?”
牛五阳摇了摇头,一不小心,脖子给那刀锋划出了一道血痕,而血滴也染到了刀刃之上,他痛得一阵龇牙咧嘴,一边的呼延平说道:“好了,仆固,真想杀他是随时的事,也不用刀架人脖子上,你看,刚才他动作要是大点,直接头都给你割了。”
仆固俊收起了刀,入鞘之前还不忘在牛五阳的身上抹了抹,擦干了那些血滴,仍然是脸上杀气腾腾,沉声道:“你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解释,我现在就把你当奸细斩了!”
牛五阳连忙说道:“小的万万不敢欺骗军爷,就象不敢欺骗五楼大人一样。只是我们这辎重营中的人,多半是给晋军俘获的大燕军民,平日里也是饱受打骂欺负,如果不是害怕晋军的凶狠,我们早就想逃回去了。”
“在这晋军里,当个民夫,苦得累得要死,又不可能有什么功劳,图啥呢?要说之前从军保卫大燕, 还想着立个功回去能买块地, 讨房媳妇, 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些吴狗又不可能把咱们当人看,连活着都是他们的恩赐, 那俺们还有个啥盼头?”
仆固俊冷笑道:“可我看你们还是呆在晋军中死心踏地的嘛,要是如你说的那样, 为何不早早逃跑?”
牛五阳苦笑道:“跑不掉啊, 这些晋军很坏, 俘虏我们的时候就详细地纪录了我们的姓名,家在何处, 家中有何人,还让我们互相同乡之人映证,若是有胡乱编造籍贯家乡, 谎报姓名的, 都是当场按奸细之罪处死。”
呼延平眯起了眼睛:“这手段倒是厉害, 可是那刘裕不是号称仁义吗, 你们只是普通士卒,若是不想跟着晋军, 说是要回家,他们还能强迫你们从军不成?”
牛五阳叹了口气:“那些不过是刘裕的对外宣传而已,让我们回家, 却说军粮紧缺,不给粮食, 我们身无分文,手无寸铁, 要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走上千里路,回到东莱老家, 只怕早在路上就给强盗散兵和野兽所害了。其实就是让我们无路可去,只能跟着他们晋军一起行动,等打完仗,才有可能让我们结伴回家。”
仆固俊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没心思,更没时间听你解释你为何跟晋军一起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说的七个晋军,现在没了!”
牛五阳笑道:“仆固军爷,你想想啊,平时里一直是给那些吴狗看管着,要逃跑的话给抓回来轻则挨打,重则没命,当然不敢走了,难得这回监视我们的吴狗全跑了,没人管着,那还不是逃跑的好机会哪。”
仆固俊的眉头一挑:“你小子又在撒谎,刚才还说,你们身无分文,没法上路回家,现在又说逃跑!定是有诈要骗我们,我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