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顺手一指,朱超石放眼看去,只见门口那里,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流已经成了一个小泊,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信,但整张脸上已经泛起了黑气,正是中毒而亡的样子,心脏处插着一把飞刀,已然没柄,此人可不正是曾经在前日大战时在徐道覆身边的那个武绍夫吗?大概他直到死时,也没有料到徐道覆会对自己出手。
朱超石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会是武绍夫,他…………”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他是当年我和卢兰香一起收养的孤儿,但是也跟你一样,早早地服下了卢师兄的符水,表面上看,他是我的得力部下,但实际上,他只听命于卢师兄,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觉得小武会不会报告给卢师兄呢?”
朱超石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咬着牙,眼中光芒闪闪,一言不发。
徐道覆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要你活,只有让他死,你看,我为了你,连这样自小养大,跟随我多年的,情同父子的部下也说杀就杀,你能说我会故意要你去送死吗?”
朱超石叹了口气:“徐大帅说得有道理,武绍夫应该是只忠于卢家姐弟的,他没有护送卢兰香的尸体回巴陵,而是留在你的身边,不是因为忠于你,而是要继续当卢循的眼线,继续监视你,所以,刚才的那些话是我不应该说的,说了后,要么我死,要么他亡!”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就好。我杀了武绍夫,自然就要给卢师兄一个交代,卢兰香的死,因你而起,于公来说,你没保护好自己的上司,让她战死而你活着,按神教的规矩得是死罪,我应该直接斩了你才是,让你自己去卢循那里,是给你一条活路。于私而言,你没保护好一个为你而牺牲的女人,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亲历者,你有必要向卢师兄作个解释,至于是不是能活命,就是看你的造化了。”
朱超石沉默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大帅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亲自向卢教主解释这一切,生死有命,无论是按军法还是按他的私情,他杀了我都没有问题。哪怕我不过去,更是会让他恨我,只要不给我那个符水的解药,我也必死无疑!”
徐道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终于想到这层了,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个脑子,只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才能学到最好的兵法,有随机应变之能,有揣摩心意之技,从这点上来说,你强过我所有的属下,所以,我很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打天下,不过,你得先自救才行。”
朱超石正色道:“明白了,徐大帅,你是要我自己去跟卢循要解药,去解释卢兰香之死,求得他的原谅,也说服他愿意过来和你合兵,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们之间的裂痕,让神教再次团结,也是自救之法,对不对?”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具体怎么讲,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如果连我都可以为了神教大业放弃了夺妻之恨,我想他卢师兄也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丧妹之仇而让神教分裂,我不会去巴陵跟他打荆州,但他若是以大业为念,来跟我合兵去打刘毅,我愿意让出军权,受他驱使,这主帅之位,和教主之位一样是他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