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长民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难道,难道这是个谣言?”
刘裕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这是个谣言,所谓的宝藏,在乱世中一钱不值,且说那石氏后赵,当年灭亡之后,给冉闵夺了权,建立冉魏,而冉魏灭亡时,在其都城邺城中连后赵的宫女都吃了,其困顿至此,何来宝藏?也就是靠了一个传国玉玺想要当时的大晋出兵,而谢家之所以能成为顶级世家,不就是靠了当年这个迎回玉玺之功吗?”
“再一个就是前秦,灭亡之时,长安城中也是人间地狱,城中的草根树皮都吃了个精光,以至于守城的军民居然生生地啃食了冲进城中给消灭的上千西燕军士,当时我和慕容兰就在城中,苻坚手里有没有宝贝,我最清楚不过,所有人是为了生存和感念他平时的仁义而战,从头到尾也不会有什么宝藏。”
诸葛长民的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开始贴着脸流下,显然,刘裕的话打破了他心中的梦想,让他无法接受,他摇着头:“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寄奴你骗我,那宝藏,那几百年上千年的宝藏,一定是有的,一定有。城中无粮,不代表没有宝藏,肯定,肯定是他们藏起来了!”
刘裕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有宝藏存在,那在这种生死存亡之时,也一定会拿出来招募勇士去作决死一击,就连那蠢货慕容宝,在柏肆决战时也知道尽散府库,尽出宫女,以招募勇士夜袭拓跋珪。我们都是带兵之人,难道不明白这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吗?到最后也没拿出来,就只能说明,这个所谓的宝藏,从来就不存在!”
王镇恶正色道:“寄奴哥说得太对了,我祖父为前秦丞相时,就多次建议苻坚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苻坚自己也是带头执行,不追求那些奢华之物。前秦本就是后赵大乱时苻氐部落游荡到关中所建,并无根基,而西晋之前的宫中财宝,也早在之前多年的战乱中给抢掠一尽,一个国家的宝藏,财富,靠的是稳定的税收,而不是什么之前几百年的积累,只有天下的百姓,才是最大的财富和宝藏。”
刘裕笑道:“镇恶说得好啊,人,才是世上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作为军人,掳掠烧杀,爽了一时,可是让国家没人了,后续无人耕作,提供税赋,最后也是只能裁军撤编,让军人们解甲归田,重新务农,长远看,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是吃亏,所以,善待百姓,不要随意地害民,不仅是一个道德问题,也是现实的利益啊。”
刘藩的眉头稍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恕我直言,还是很难接受把这些胡虏看成大晋自己百姓的观点。之前魏晋迁入了几十万户的胡人,也想着他们会感恩戴德,成为大晋的忠实子民,可结果呢,国难当头,他们不思报国,却是挑起了叛乱,最后在北方自立,前面有这种教训,那寄奴哥你又如何保证以后不会再重演这种中山狼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