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帅台上的人都脸色一变,看向了那些气球,只见这些气球开始拉高,从离地面七八丈高,升到了二十丈以上,这个距离上,向天射击的弓箭,纷纷从吊篮的下方飞过,有些是绵软无力地击中吊篮的底部,可是这吊篮的底层,加了一层铁皮,用以防箭,在这个距离之上,即使是强弓硬弩,也无法再对这些飞天气球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一百五六十个气球,就这样高高在上,缓缓地飘过了前军,向着中军帅台的方向而来。
庾悦恨恨地一跺脚:“这东西怎么还能改变高度的啊,我们的弓箭都射不到了!”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沉声道:“那孔明灯就是这样,改变燃烧的火力,可以调节高低上下,但是,离得太高,就没办法准确地砸向地面了。二十丈的距离,想要砸中我们的这个帅台,也不容易啊。”
刘裕沉声道:“这些孔明气球就是冲着我们帅台来的,一旦靠近,就肯定会降低高度,到六丈左右的距离,向这里投掷的。王参军,把准备好的河泥拿出来,迅速地抹在帅台之上,要快!”
王镇恶沉声道:“遵令。”他行了个军礼,就迅速地跑到台下,很快,几百个背着沙袋的民夫就开始如蚂蚁一样忙碌了,而之前左翼车阵那股子臭不可闻,伴随着死鱼烂虾的味道,就钻进了众人的口鼻之中。
庾悦这回没有吐,甚至还面带笑容,拍着手道:“好,有了这些,就不怕敌军的火攻了。”
刘裕微微一笑:“庾参军,恐怕这样还不行,你身上也得抹这些淤泥,不然的话,万一火罐子砸中了你,中人即燃,恐怕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啊。”
庾悦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变成了哭丧的表情:“这,这真的要抹吗?”
刘裕摇了摇头:“庾参军,没人想抹这个东西,只是水火无情,敌军既然要火攻,那我们只有用这个办法来防,如果你不想抹这些淤泥,那你可以保护王皇后,和刘长史一起退到台下,贼人的目标是我们,是帅台,只要不在帅台上,应该就是安全的。”
王神爱的声音响起,透出一股坚定与执着:“刘车骑,这一战我既然来了,就会和之前说的那样,与你,与全军将士共同战斗到最后,我在这里不是代表我一个人,是代表陛下,代表大晋,要是我这时候临阵先逃了,又如何为将士们作表率呢?”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一指前锋那里的一片硝烟火海,大声道:“在前方的将士们,哪个没有危险,哪个没在战斗?我的命是命,难道他们就不是了吗?”
刘裕咬了咬牙:“皇后,不一样,这里会是敌军集中攻击的地方,也是我在这里要跟黑袍决战的所在,你不是临阵脱逃,只是暂时去别处鼓舞将士,这一战,你已经足够优秀了,刘长史,庾参军们也足够英勇,任谁也说不出他们是临阵脱逃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是怕我们留在这里帮不上你的忙,会让你分心吗?”
刘裕摇了摇头:“胖子,时间紧急,就不要说这些了,我在帅台之上,之所以前面的轮换要把神箭突击营的将士都调回来,就是为了防这招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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