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再也不敢多说,只是磕头不已。
拔拔嵩叹了口气,对拓跋珪正色道:“听那些没走掉的人说,那卢元是和贺兰卢勾结,设了这么一个局,卢元因为是曾经反叛,最后被正法的卢溥的堂弟,因此对大魏久怀怨愤,暗中勾结同样叛逃的贺兰卢,先是用贺兰雄的小股人马诈降,然后借着庆功宴,灌醉了崔太守和留守的千余郡兵。”
“等大家都醉了以后,那些俘虏们在内应的配合下,解除了绳索,杀掉了百余名值守军士,然后打开城门,引贺兰卢的一万多兵马入城,他们本来是想继续以这样的方式攻掠附近的其他几个郡,但是哨探查到陛下的大军奔着清河而来,于是就马上改变了主意,驱赶整个清河的民众离开,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南燕,整个清河还留下的,就是这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了!”
拓跋珪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贺兰卢这个狗贼,竟然敢如此欺我?我不将其碎尸万段,怎可解我心头之恨?!”
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大将,正是前南燕大将,后来叛逃北魏的段宏,他对着拓跋珪一行礼,说道:“陛下,这回南燕居然敢犯我重镇,掠我百姓,全军上下,无不痛恨,河北百姓,莫不同仇敌忾!现在大军至此,不如就势追击,也可以拔掉南燕的几个边镇,挽回这次的损失!”
拓跋珪的眉头一皱,说道:“段将军,如果朕现在起兵攻燕,你能为朕在南燕策反多少军队,召集多少旧部?”
段宏的脸色微微一红:“末将被慕容超所害,几乎只带着几百旧部逃亡,而且以前末将是驻守南边的临朐一带,在这北方边境,不是太熟悉。眼下就要末将去策反,恐怕不能如陛下所愿。”
拓跋珪叹了口气:“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在我们不知敌,又没有发动大军,燕国北境几个重镇,经营多年,城池坚固,他们这次本想拔我数个边郡,说明早就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这时候我们在没有准备,不知敌情的情况下想要开战,胜算不大,要是朕亲率的大军有所败绩,那河北之地,必会震动,甚至可能各地豪杰都会转而投燕。段将军,朕知道你跟慕容氏燕国有大仇,也答应你一定会报仇,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次!”
段宏咬了咬牙,行了个军礼:“陛下英明,末将愚钝,远不及也。”
拓跋珪点了点头,眼中杀机一现:“这回我们来清河,是为了执行上谕,屠清河,诛万人。南燕来犯,虽然不可能是知道这个上谕,但也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留下的这些老弱病残,他们的家人也早就叛魏投燕了,留着他们乃是祸患,传朕的令,从崔公博开始,所有人通通给朕斩了,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崔公博直接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哭道:“陛下饶命啊,这真的是燕贼的阴谋,臣愿立功赎罪,臣愿…………”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两个武士中的一位,就抽出刀来,只一挥,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搬了家,鲜血淋漓,撒得满地都是。而包围着那些百姓的骑兵们,也都纷纷引弓搭箭,向着人群射击,惨叫声和箭矢入体的声音,在整个荒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