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范之长叹一声:“陛下啊,你这是把所有的赌注都集中在这一次啊,你一向谋定而后动,凡事留有退路,为何这次,却要如此地固执呢?”
桓玄咬了咬牙:“那你怎么不说刘裕呢?难道他给自己留退路了?何况朕不觉得就算丢掉所有现在建康的军队,就真的是末日来临了,当年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可以在荆州复起,就算回到荆州,也可以召集旧部再战,非要带这几万军队回荆州才能打?你可别忘了,我在荆州还有几万忠诚的部下呢,鲁宗之和桓振这样的猛将也在那里,谁说就没的打了?”
卞范之咬了咬牙:“如果陛下执意要打,我建议陛下按你之前说的那个办法,驻守覆舟山,屯兵扎营,以北府兵和西府兵在前,楚军居后监视,刘裕一路血战,必然疲惫,如果我们严阵以待,他多半不会强攻,而是也会扎营相持,到时候,我们速调荆州兵马来援,只要撑上一个月,桓振和鲁宗之的荆州守军到达,我们就有重新反攻京口,掌握主动权的机会了。”
何澹之摇了摇头:“卞侍中还是太保守了,要打,就打大的,打狠的,我们可是有六七万大军啊,刘裕现在手上最多三千人马,我们二十个打他一个,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刘裕现在轻兵冒进,就是为了掩饰他兵力不足的弱点,摆出一副兵多将广的模样,我研究刘裕兵法多年,知道他喜欢这样出老千,这也符合他们京口人的赌徒性格。所以,我们如果主动迎击刘裕,他是万万不敢交战的,必然会退兵,如此一来,建康城的危机解除,各地附逆刘裕的那些人,也会重新考虑一下后果,建康城中的世家也会站在陛下这一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桓玄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此一时,彼一时,这回刘裕可是连胜几阵,士气正旺,可不是朕前日里说的以逸待劳的情况,那得是京八逆党狂奔两百里,却一无所获,这时候从心理到身体都会疲惫,可现在,如果我们继续缩着不打,只会让刘裕更嚣张,也会让更多的人倒向他,要么不打,要打就决战,这点没什么问题!”
桓谦和何澹之同时说道:“陛下圣明,我等愿竭力死战!”
卞范之长叹一声,说道:“既然陛下决定要开战,那臣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说最后一件事,还请陛下务必留一支精兵在手,交给后军将军庾颐之掌管,我们的兵力远远大于刘裕,不差这一支精兵,但万一给刘裕抓住机会突袭一部,那需要要有有力部队填上,以免给刘裕一点突破,全线崩溃。”
桓玄笑道:“这就对了嘛,不要老想着逃跑,龟缩,得多想着怎么打赢这一战才是。就依你的谏言,总预备队就是宫城的宿卫兵马,三千御林军,庾将军,朕可全交给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