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凭之大步而前,已经走到离胡藩五十步的地方,他哈哈一笑:“胡藩,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分个高下了,不死不休!”
胡藩咬着牙,拉开了弓弦,他的眼里,已经只有檀凭之,整个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死不休!”
就在两边的神箭手对决之时,刘裕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他头也不回,不看地上趴着的同伴们,厉声道:“全都起来,捡盾,迎接铁骑冲击!”
他顺手抄起了一面木盾,矮下了身子,从一边滚过来了两个身躯,却是向靖和檀韶,都躲到了刘裕的盾后,两人的身上都插着箭枝,嘴角鲜血长流,却仍然是双眼圆睁:“狗日的荆州佬,狗日的弓箭手!”
刘裕的头已经埋到了木盾之后,他紧紧举着大盾,一边的檀韶则顶着另一边,一声巨响从盾面之上传来,伴随着大地在震动的声音,刘裕等三人只觉得一股绝大的力量,从木盾的另一面而来,震动着他们的脏腑,向靖再也忍受不住,一张嘴,“哇”地一声,一道血箭直接喷涌而出,溅到了盾牌的背面,当鲜血喷上去的一瞬间,这一面足有半尺厚的步兵大盾,一下子裂成了四五块,木屑横飞,可见刚才这一下突刺的威力有多可怕。
刘裕的眼角余光,扫过了刚刚掠过自己这一边的敌将,两道雉翎,斜向上举,如同一个v字,可不正是皇甫敷?除了这个荆州悍将,又有谁能有如此的神力,一击之下,能把刘裕,向靖,檀韶三大猛将同时顶着的大盾,击成这样?
向靖的手上,本来已经插着一根羽箭,这一下力道如此之猛,不仅让他口吐鲜血,手上的那杆箭枝,干脆给震得直接飞了出来,带着向靖手臂上的一小块肉,就给那箭头的倒勾带出,这一下,铁牛给直接震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檀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他仍然紧紧地顶着盾,口中鲜血长流,刘裕与他一起死死地顶着另一面大盾,只听外面的击盾之声不绝于耳,烟尘四起,把他们全都笼罩其中,每个经过这里的楚军铁骑,都会对着这面大盾抡击,木屑横飞,击盾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奔驰而过的马蹄之声,终于,檀韶的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在最后一匹敌骑冲过之后,也无力地倒下了,他喃喃道:“寄奴哥,我们,我们这回全得死了!”
刘裕的眼中尽是泪水,他的心中,悔恨交加,恨自己太过托大,恨自己冲得过猛,没有看清楚皇甫敷的动向,环顾四处,几乎所有的同伴,都已经非死即伤,在这一波的铁骑突击下,还能站着的人,只剩自己一个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与无力涌上心疼,他突然仰天长啸:“京八同志,你们在哪里?!”
远处的江岸上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吼叫声:“寄奴哥莫慌,京八同志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