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连忙行了个军礼:“卑职有眼无珠,请何员外恕罪。”
何无忌冷冷地说道:“奉天子令,有紧急旨意下达,南徐州刺史兼兖州刺史,抚军将军桓修何在?”
朱超石的目光看向了何无忌右手之上的檄文,讶道:“是圣旨吗?来人,速速通报桓刺史,请他马上…………”
刘裕沉声道:“朱军副,你看我等一路急行而来,当知这首旨意,非常紧急,也不妨向你透露一二,陛下接到密报,有乱党图谋不轨,想要在京城附近发难,他本人就遇到了袭击,幸亏何员外和我当时在与他奏对,击毙了刺客,他这才让我们前来通知各处守宰加强守备,我们在这里传完旨之后,还要赶去广陵,然后再去彭城,寿春,历阳各处。半点也耽误不得。若是等桓抚军再起床,更衣,出迎,起码半个多时辰就过去了,误了捉拿和防备反贼的大事,你负担得起吗?”
朱超石睁大了眼睛:“什么?有人敢行刺陛下?何人如此大胆!”
何无忌厉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朱军副,刘内史说得清楚,军情如火,你现在速速打开城门,让我等去传诏,误了大事,拿你是问!”
朱超石一咬牙,转头就对着身后的军士们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开城门啊。”
刘裕看了一眼在两边议论纷纷的众多京口百姓,对朱超石低声说道:“只怕乱党也在人群之中有不少,你开城之后,迅速地守卫于此,不要放人入城,必要的话,赶快通知你阿兄,让他带刺史府的军士出来支援,桓刺史那里有我们,不必担心。”
朱超石连忙点头道:“还是师父想得周全,就按您说的办。”他说完,就开始向着身边的几个军官,开始交代起各自的任务了。而城门则缓缓地打开,一个军官马上转身跑进了城内,朱超石转身道:“师父,何员外,你们可以…………”
刘裕不等他说完,就大步而前,他持着斩龙刀在手,当先开路,一边走,一边大声道:“天子信使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避让,南徐州刺史,兖州刺史,抚军将军桓修接旨!”
身后的檀凭之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一面铜锣,刘裕在前面每吆喝一句,他就在后面敲一通锣,三十余名军士跟在他后面,如同整队的仪仗一样,井然有序,显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朱超石则开始忙活起来,把城门外的贩夫,走卒们驱散到离城门外百步左右的地方,不少军士已经跟一些小贩们开始了口角的争执,在一片“误了我今天的生意你赔吗?”“少废话,这是上峰的军令,再不离开就要拿下!”之类的吵架声中,魏咏之带着身后的百余名伪装成各色人等的军士们,分散开来,混进了城门外的人群之中。
当刘裕牵着何无忌的马,一路走到刺史府时,刚刚穿好官袍,还被朱龄石在后面整顿着官帽的桓修,在十余个僚属的相随下,快步走出刺史府,他看到刘裕,勾了勾嘴角:“出什么事了,哪来的乱党?”
可是何无忌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冷冷地响起:“天子有诏,桓修接旨!”
桓修连忙跪了下来,也顾不得再去整顿官帽的带子了,朱龄石等人和所有还在奔跑的文武军吏们全都跪下。而刘裕一挥手,身后的军士们全都奔到了众人两侧和身后,不经意间,就这样控制了全场。刘裕本人,则站到了朱龄石和桓修的身边,转身对着何无忌点了点头:“无忌,宣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