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祚之的脸渐渐地阴沉下去:“可是,就靠他们自己,如何反抗?大晋刚立国南渡时,这些吴地土著不识天命,不服王化,给杀了多少灭了多少,这才有这百年来的老实恭顺,怎么现在就想反抗了?哼,要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徐羡之摇了摇头:“靠他们自己当然不行,可是有天师道啊,这些人的组织,煽动能力有多强,爹不知道吗?即使是孙泰死了,但是孙卢徐三人,青出于蓝,我的情报已经显示,孙卢徐已经带着上万信众,渡海而来,两个时辰前,就在临海那里上陆了,现在六千贼徒,已经直扑这里,再不走,只怕我们全要死在这里啦!”
徐祚之惊得一下站起了身:“什么?贼徒登陆了?还有上万?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徐羡之咬了咬牙:“爹,这么多年来,孩儿的情报什么时候错过,什么时候骗过你?若不是天师道的妖人实在狡猾,大海茫茫,孩儿的手下无法查到他们的行踪,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此事了,但孩儿的眼线都查到的事,为何沿海的烽火台,庄园主们没有一个来报?为什么巡海的兵丁没有一个来报?”
徐祚之的嘴唇都在哆嗦着:“你是说,你是说他们都已经投了妖贼?”
徐羡之正色道:“刚才孩儿就说过,吴地从民众到土姓豪强,都已经跟妖贼一伙了,这么多年来,朝廷的官吏,要维护地方的统治,就得靠这里的世家高门或者是吴地土著,那些土著虽小,但数量众多,早就恨透了高门世家,所以他们肯为天师道秘密地隐瞒这些从北方带来的心腹死士,加入自己的庄园!”
徐祚之突然说道:“等等,不对啊,要说吴地土姓会帮着天师道,勾结起来夺权,还有可能,但这北方流民,不都是先入世家高门的庄园吗?最后挑剩了的不要的才会卖给吴地的这些土著豪强,难不成,世家高门也会帮着吴地土豪一起挖自己的根,造自己的反?”
徐羡之咬了咬牙:“孩儿上次就说过,世家的背后有一个秘密组织,叫黑手党,他们多年来一直在操纵天下大局,这次捕杀孙泰父子也是其所为,但黑手党内部也有分化,也有利益之争,象是戏马台上,郗超就暴露了其青龙的身份,而其想叛出黑手党,在荆州自己立,所以暗中勾结天师道,那些个北方流民,就是郗超操纵他能控制的势力,转卖给吴地土豪的,爹,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情势紧迫,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赶快随孩儿逃命去吧!”
徐祚之厉声道:“不要再说了,我是你的父亲,也是这上虞县的县令,是一方的父母官,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贼寇来犯,那我身为县令,也要保境安民,现在跟着你跑了,那就是临阵脱逃,在战场上要军法从事,即使逃得了一命,也会事后给朝廷追究,一样是免官下狱,难逃一死,你明白吗?”
徐羡之咬了咬牙:“敌众我寡,你是县令,不是军将,现在连军队都无法召集,可以随孩儿杀出,然后向会稽内史谢酋报告这里的情况,谢内史如果知道实情,不会责怪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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