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忌勾了勾嘴角,朗声道:“这几年王爷的收留,提携大恩,无忌没齿难忘,但与兄弟同生共死,也是我辈男儿必须要做的事,无忌对自己今天的选择,无怨无悔。”
在司马道子身边,身形瘦小的司马元显突然高声道:“何无忌,你是条好汉,我司马元显佩服,即使我父王不容你,我也会要你的。”
司马道子脸色一变,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退下?”
何无忌哈哈一笑:“小王爷,多谢。”
司马曜看着司马道子,微微一笑:“会稽王,你就不用这样耿耿于怀啦,何中尉也不过是跟着刘裕格斗一场而已,打完了还是会跟着你的,就当是给朕一个面子,行不行?”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也不回话,径直地就转回了自己的棚子,自斟自饮起来。显然,这事仍然无法让他释怀,即使是皇命也不可以。
司马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也不看司马道子一眼,对着刘裕沉声道:“刘裕,你继续选人吧。”
刘裕环视四周,大声道:“我要选的第二个兄弟,我们的初遇,是在京口蒜山渡,当时你不屈服于北方胡人的统治,带着几十个宗族,举家南下,一路经历了无数恶战,终于到了大晋,当时你向我问路,我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忠义和勇武,想着如果有这样的兄弟,何愁大事不成?!”
“后来,你被歹人所设计,一入大晋,就要给圈为某些豪强大族的乐属,庄客,我路见不平,为你出头,使你保住了一个自由人的身份,而你也在那时跟我成了刎颈之交,后来,我们一直入北府,当兄弟,同吃同住,每日一起披甲操戈,在战场上,我们同生共生,浴血杀敌。”
“你的弓箭,永远是那么精准,那么迅速,那么有力,双层铁甲,也挡不住你的夺命一箭,不知道有多少武装到牙齿,全身包裹在铁皮之中的敌军,都给你从面当上的小孔射穿眼睛,一箭毙命,无数想要偷袭我的敌方勇士,猛将,都倒在你的射日弓下,北府军第一神箭手,我的好兄弟,神箭瓶子哥,檀凭之,你在哪里?”
一声长啸之声从西侧的看台响起,一个全身劲装,黑巾包头的壮士,赤手空拳地跳了下来,他手无寸铁,大笑着走向了刘裕:“寄奴哥,凭之在此。”
刘裕笑着迎上前去,两人相对三步站定,突然左手伸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连续在四个不同的位置,手心相击后转为手背相击,一连串的掌击之声,响彻全场,这是刘裕与檀凭之每每比试完箭术之后,愿赌服输时的结束动作,与刚才和何无忌那种独树一帜的见面礼,有异曲同功之妙。击完二十下掌之后,二人大笑相拥,檀凭之的手在刘裕的背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寄奴哥,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第一个叫的是无忌哥而不是我,真让我妒忌啊。”
刘裕笑着推开了檀凭之:“没办法啊,谁叫你在人群中我看不到呢,无忌全副武装地就站在会稽王的身边,我当然第一个就得叫上他啦,你那吃饭的家伙,怎么没带在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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