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妙音幽幽地叹了口气:“裕哥哥,你想着留别人的性命,可是别人未必想留你的,这回荆州五人组,都是想着亲手杀了你,夺取你天下,所以,她不出现就是最好的做法,是我让她留在邺城,不要过来的。以慕容的个性,如果能得自由,必然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我,所以,我还转而请托慕容垂留下了她。”
支妙音的脸色一变:“你,你居然让慕容垂阻止她来?你宁可自己不要命了也要保护她吗?”
刘裕叹了口气:“妙音,我知道你对她的成见太深,无法改变,但我必须要说,跟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她的引诱,而是我必须要承担起来作为男人的责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并不因为我们的婚约是谢相公的指定而改变,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和依赖,是一种可以托以生死的感觉,虽然我跟她总因为立场原因,隔着点什么,或者说,因为跟你的感情,我不敢对她投入我所有的爱,但是,我跟慕容,早就象亲人,家人一样,不可分割,无法舍弃,我可以为了她付出我的性命,就象我同样可以为了你而付出我的性命一样。”
支妙音转过了身,不让刘裕看到她的脸,但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你心里爱我,但把她更当成家人,更当成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裕哥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心里也彻底放开了。希望你也能彻底释然,不要因为她或者我而分了心。我走了,祝你好运。”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拉开了铁门,快速地离开,可是刘裕注意到她走的地上,却是有点点湿润,显然,那是伊人的珠泪洒落,而她不想让自己看到面容,也大约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伤心流泪的模样吧,毕竟,自己对她的这番坦白,无论如何,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刘裕闭上了眼睛,开始做起深呼吸,随着他的吐纳之气一遍遍地在体内运行,刚才还有些激动的内心,变得慢慢平静,他开始无数次地想象起即将来到的这场战斗,荆州勇士们一张张坚毅而凶悍的脸,他们手中的兵器,他们刺杀和战斗时的身形,开始一遍遍地在他的脑中浮现,连外面的格斗场中的山呼海啸般的声响,也在他的耳边消失了,而他的嘴里,开始默念起刘敬宣他们的名字,如何作战,如何阻挡对手,如何见招拆招,飞快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开来。
当刘裕思考既定,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的铁门已经打开,上百名地牢护卫,从这里夹道相列,直到出口的台阶之下,而牢头则举着火把,身后的两个仆役端着甲胄与兵刃,这个牢头满脸堆着笑,跟第一场时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脸不耐烦的那种表情,判若两人,他恭声道:“刘大哥,该你上场了,圣上和会稽王,还有大晋的世家高门今天几乎全到场了,就是要来看你的风采的,听说,连北方诸胡伪逆,也都派出了使节,亲临现场观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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