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支妙音,点了点头:“不错,妙音,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北方出了意外的事情,我必须提前去洛阳,明天是我迎娶慕容兰所化名的臧爱亲的日子,我的兄弟们都会来参加婚礼,礼毕之时,就是我动身之日。”
支妙音有些意外,转而释然:“怪不得你今天会这么晚来找我,天明之后,你就不可能再这样见我了,你说北方有变故之事发生,是不是桓玄跑回来了?”
刘裕睁大了眼睛:“你在草原上也有自己的眼线?”
支妙音摇了摇头:“裕哥哥,我不是慕容兰,我不会搞情报,我的本事,只是根据这些情报,作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你本来是过几天动身去洛阳,并不是非常着急,但明天就要走,这说明北方有大事发生,现在西燕刚占并州,后燕整顿内部,两秦在关中一带激战,都无暇去顾及其他,唯一的变数,就是你囚在草原上的桓玄提前脱困,要回荆州。”
“你这么急着走,也不是单单为了捉一个桓玄,一定是桓玄的所做所为有可能会坏了你的全盘计划,哦,这就是了,桓玄这个时候回来,一定不会隐姓埋名潜回荆州,他要做一番大事,向王忱证明他有利用的价值,如此才可能让王忱出面推荐他在荆州为官,也如此才可能躲避黑手党的追杀,还有什么比击斩苻丕更好的事吗?”
刘裕的背上开始冒汗,他甚至从内心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与王妙音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厉害的分析和判断能力,连慕容兰都无法想象到的事情,在她的嘴里,娓娓而来,分毫不差,若是她与自己为敌,那真的是自己每一步都被其料算于先。
支妙音的秀目流转,看到了刘裕的表情,叹了口气:“裕哥哥,我猜错了吗?”
刘裕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你说的非常好,正是如此,桓玄要击杀苻丕,朱序的洛阳兵马是他无法调动的,但是陕郡,弘农一带的桓家旧部,郭铨,冯该二将的兵马,他可以调动,如此一来,洛阳门户洞开,成为一座孤城,而追击苻丕的慕容永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朱序兵力不足,守城艰难,所以我必须赶去洛阳,如果不能阻止桓玄抽空兵力,那只有亲自助朱将军守城了。否则洛阳一失,等于上次所有北伐的成果都前功尽弃,大晋的旧都也会失去,只怕人心都会寒,下次再想出兵北伐,连普通的军民也不会支持了。”
支妙音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裕哥哥,你现在知道了为何皇帝和会稽王会经常来这里找我了吧。他们就是想要我帮他们分析这些时局,有意思的是,这两人的布置,手段都会告诉我,就象两个人下棋,会把各自的打算都先告诉旁观的我,所以我甚至都不用去猜去想,直言即可。”
刘裕的心中一动:“既然他们这么听你的话,那你能不能劝他们就此收手,不要再内斗了呢,只要皇帝的兄弟能齐心,黑手党恐怕都不能再兴风作浪,到时候再次北伐,不再是梦。”
支妙音微微一笑:“连他们的母后都做不到这点,我又怎么可能办到?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分享的就是权力了,在他们眼里,外敌胡虏都不如自己的大权重要,你要想让皇帝下令支援洛阳,只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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