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微一笑:“燕军一来,你的那些草原仆从肯定会跑个精光,这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对抗,而是结盟,你要派使者去慕容氏的大军之中,请他们来助你消灭刘显,拓跋窟咄。”
拓跋硅咬了咬牙:“那我又是怎么知道,燕军来是助我,而不是灭我?”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因为,我相信,慕容兰一定早就让慕容垂出兵灭你了!而慕容垂绝不会让慕容兰的意见左右,他会派一个最精明的家伙,带兵前来,到时候,能不能说服这个人,就看我和慕容兰了。”
三个时辰之后,入夜。
牛川的边上,已经是处处篝火,来自于各部的人们,在欢快的围着这些火堆,载歌载舞,空气中弥漫着马奶酒与烤肉的香味,而来自中原的劣等脂粉混合着女人身上的味道,也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到处都是粗野的吼叫声,摔角顶牛时两边的拱火和叫好声,以及马儿的嘶鸣之声,在这大河边方圆十余里的草场上,响成一片。
一处不起眼的荒丘之上,刘裕和刘穆之静静地并排坐着,刘穆之的手上,拿着几串大铁签,上面扎着又肥又厚的羊肉,膻香四溢,满嘴流油,让他脸上的每一寸脂肪,都在跳跃着。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死胖子,一别经年,比以前更能吃了。你也不怕老婆给你压死。”
他说着,拍了拍刘穆之的肚子,差点让他把嘴里的一大块羊肉给吐出来。
刘穆之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羊肉嘴咽了回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我不远万里地来看你,还要这样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中原吃到这羊肉可不容易,说不定以后这辈子都吃不到正宗的羊肉串了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现在连羊都吃不到了?”
刘穆之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起来:“一来北方大乱,大晋跟北边的贸易完全断了,以前前秦还在时,好歹还可以买些牛羊,马匹,现在是没戏了。再一个,谢家现在落魄,北府军也只剩下了个空壳,我们这些人的伙食,可比以前差了许多啊。”
刘裕叹了口气:“将士们是要打仗的,玄帅说过,最好的战士就要吃最好的军粮,要是当兵都没吃的,那还怎么卖命?”
刘穆之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谢家,不是玄帅说了算的时候了,以前是为了打仗,那些个世家为了保自己家的产业,在这点上还是够意思的,加上谢家自己慷慨解囊,所以我们从来没短过吃用,可现在外面没有大战,北府军也给裁撤到几乎一空,只剩三千多人守个壳子。这克扣军粮之事,自然也就和别的部队慢慢一样了。若不是玄帅还在,说不定我和阿寿,都得解甲归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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