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拔嵩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慕容垂竟然有如此野心,我原以为拓跋硅回来,是为了对付刘显,慕容垂为保草原不出现与之为敌的势力,会全力支持拓跋硅,可没想到,他对拓跋硅有这样的戒备。”
刘裕叹了口气:“拓跋氏毕竟是百年来的草原霸主,而拓跋硅又是代国的嫡长孙,最合法的继承人,刘显毕竟无谋自大,独孤部又不得众部落之心,难成大器,而拓跋硅是有可能一统大漠,对中原构成强大威胁的。慕容垂因为河北战乱多年,需要几年的时间休养生息,不得不放回拓跋硅制约刘显,但他绝不会坐视拓跋硅真的一统大漠,所以,我就是他在草原上的眼线,他知道我作为汉人,最恨胡人,对拓跋硅没有好感,所以才会让我来做这事。”
拔拔嵩的眉头一皱:“可是他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汉人,也是他的敌人,就算他不知道你是诈降,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个新来归降的外人,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这中间的原因很复杂,有些事情涉及机密,不便多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慕容垂不能用自己慕容家的子侄来监视拓跋硅,他本意是想派一个儿子带兵护送拓跋硅回来接位,但拓跋硅坚决不肯,他不想当燕国的傀儡,更不想给草原各部看成一个要依靠外敌的力量坐上汗位的内奸,于是慕容垂只有找一个他能信得过的人。因为以前的某些关系,我跟慕容垂的幼妹,燕国长公主慕容兰是生死知已,互相爱慕,而慕容兰多年来经营着慕容家的情报网络,眼线杀手遍天下,我答应娶慕容兰为妻,慕容垂才放心让我们夫妻来草原。”
拔拔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了远处的大坑方向,那骑马立在坑边的慕容兰,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你的妻子,就是那个爱亲,她是慕容公主?”
刘裕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她,现在我和她都不是本来面目,作了易容,但拓跋硅清楚这点,我们夫妻跟他之间,没有秘密,你见到拓跋硅后,可以向他当面询问,不过,我要提醒拔拔大人,我说的这些事情,是最高的机密,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即使是你的妻子和儿子,也不能透出半个字,万一事泄,不仅拓跋硅和你有身死族灭的可能,代国的复兴,也是彻底无望了。”
拔拔嵩咬了咬牙:“这点我当然知道,只是慕容兰既然是燕国长公主,为何会帮你对付自己的大哥?难道你的计划,也是瞒着她吗?”
刘裕正色道:“不,我跟爱亲胆胆相照,经历过无数的生死,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她在别人眼里是贵不可言的燕国公主,但只有我知道,她是一个从生下来就给作为杀手和间谍,经历了最惨无人道的培养的杀人机器,在遇到我之前,她甚至没有自己的情感,完全是她大哥所操纵的工具而已,现在的我,只想跟她一起,完结草原之事,然后归隐林泉,不问世事。”
拔拔嵩讶道:“什么,归隐林泉?你不为拓跋硅效力吗?如果你真的帮他夺回汗位,恢复代国,你就是第一功臣,在代国自然是王候将相不在话下。”
刘裕笑道:“功名富贵,非我所求,我帮拓跋硅有我自己的考虑和原则,并不是想当什么从龙之臣,这点,你还是自己问拓跋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