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麟微微一笑:“强攻邺城,不计代价地强攻,但保留最精锐的三万中军步骑,让刘牢之以为我们想在他出击前先取邺城,一旦被我们夺取邺城,那他就前功尽弃了,当他以为可以在我军攻城部队的背后猛插一刀的时候,我军以骑兵攻取其枋头渡口,断其后路,而步兵以营寨为依托缠住他,不战也不退,时间一长,即使是凶悍如北府军,也会因为失去粮草和后援,最终落败。”
慕容垂笑道:“那你觉得我们几万步骑这样的调动,能瞒过刘牢之吗?他会尽出大军,营地不留一点防守,就让我军骑兵轻易袭占后路?就算做到这些,以北府军的勇悍,退路已断,前进才有生机,他们若是强冲我军正面,就一定挡得住?”
慕容麟的脸微微一红:“孩儿考虑不周,请父王责罚。”
慕容垂摆了摆手:“无妨,军议本就是要讨论各种情况,多种可能,麟儿,作为主帅,要考虑全军的利益,不能只着眼于胜负,如果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损失过大,那就会损失我们本族本部的核心力量,就算一时打退了晋军,也难以压制各仆从部落了。记住,永远要把我们鲜卑,把我们慕容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只想着胜利和胜利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慕容麟恭声行礼道:“孩儿谨记父王的教诲。”
慕容垂的目光移到了慕容德的身上:“阿德,你怎么看?”
慕容德想了想,说道:“也许暂时撤围邺城,向北转移,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我军主动放弃对邺城的围攻,这就会让秦晋两国的矛盾公开化,毕竟邺城只有一个,两家却是都想要。”
慕容兰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们分析过,也许苻丕现在也不再想着拥有邺城了,可能收了晋军的粮草,就会向西去并州。”
慕容德正色道:“如果是面临我军和晋军的同时压力,那只能放弃邺城,但若是我军撤离,晋军不过万余人,就算野战再厉害,苻丕得了粮草后婴城固守总是可以的,甚至,他有可能出城主动攻击晋军,邺城的秦军虽然战斗力不算太强,但为了粮草和生存而战,加上熟悉环境和地形,没准真能给刘牢之造成重大损失呢,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军再主动回击,可以一战灭双敌!”
慕容垂笑着摆了摆手:“阿德,你的想法不错,甚至可以说有九成以上是正确,但你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晋军的动向。没错,苻丕确实有可能这么做,但是晋国却不是刘牢之一人可以独断专行的,他的后面,有谢玄,甚至是谢安,这些人会对刘牢之的做法起来约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跟苻丕起了冲突。”
慕容德摇了摇头:“未必吧,刘牢之已经攻击了秦军,拿下了枋头和黎阳,再加上姜让和杨膺暗通晋军,我想苻丕现在早就把晋军看成了敌人,而不是盟友,我军如果主动撤离,秦军的压力顿减,那首要攻击目标,就不再是我们,而是这些渡河来抢地盘的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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