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刺史府底,地下十五尺处,幽暗密室。
一根锈迹斑斑的铜管,沿着墙壁而下,而上面五尺左右,那个刚才刁逵呆过的秘室之中,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淫词浪语,正顺着铜管而出:“哎呀,大人,你好坏,人家不要了嘛!”
“哈哈哈哈,宝贝儿,渴煞我了,来嘛,香一个,香一个…………”
刘毅一身夜行黑衣,满脸尽是不屑之色,双手抱臂,而站在铜管边的另一人,赫然正是孙泰。
刘毅摇了摇头,上前堵住了铜管的出口,整个幽暗密室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他看着孙泰,缓缓地说道:“有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这帮无耻下流的家伙,聚到一起,就成了上流社会?这算是个讽刺吗?”
孙泰笑着摇了摇头:“无耻下流,纵情声色,不思进取,必然会堕落,即使是权力,也阻止不了这种堕落,若不是上层的这些家伙堕落,又哪来我们的机会呢?你说吧,刘司马。”
刘毅勾了勾嘴角:“所以你就有意地引导他们的这种堕落,就如你让那些平民百姓,在苦难不堪的生活之中,找到一点希望,所以就能任你驱使,对不对。”
孙泰哈哈一笑:“我们是一路人,刘司马,我用情欲让他们追随,而你,则用功业,用战胜后的好处让他们跟随,有何区别呢?只不过我的手段是女色,而你的手段,是铁血。”
刘毅叹了口气:“大概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是朋友,不过我得有言在先,那些五石散,我只要能在战场上让人兴奋的,而不是在床上。”
孙泰笑着拍了拍刘毅的肩膀:“放心,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要什么,不要什么,给刁逵的东西,和给你的自然不一样。咱们可是要合作一辈子,扳倒那些骑在我们头上的无能之辈,对吧。”
刘毅看着孙泰,突然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刘裕肯跟你交朋友,你是不是还会跟我走到一起呢?”
孙泰淡然道:“不知道,但是刘裕跟我们也是一路人,也是起于微末,但才能过人之士,只不过此人过于忠正迂腐,我想,我们的宏业,他是不会参与的,迟早会成我们的最大阻碍。”
刘毅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在军中对我构成的威胁太大,根据我在广陵的朋友密报,刘裕已经回来了,带着玉玺。”
孙泰的脸色一变:“这么快?秦国未灭,他怎么拿到玉玺的?”
刘毅叹了口气:“刘裕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或者说是气场,能让素不相识,甚至立场敌对的人追随,我本自命世之英雄,但是跟刘裕这几年下来,还是自叹在这方面不如。所以,我们才能走到一起。也许这次,就是这种气质,让苻坚也愿意跟他做朋友吧,才会给他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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