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乌衣巷,神秘小院,地下室。
幽暗的烛火一闪一闪,照耀着这个偌大的殿厅,从暗门缝隙里透出的微风徐徐,拂着坐在圆桌四周,那四个戴着面具,披着斗蓬的神秘客的须发,每个人的眼中都是炯炯有神,若有所思,目光全都集中在圆桌正中,一副以上等沙土堆积的舆图,上面有山有水有河流,天下数百个州郡,尽收眼底,上面插着各色的旗帜,而每个城池里,都放着人数,大小不同的泥人,以示军队数量,可以清楚地看到,关中的长安,河北的邺城附近,集中了最多的泥人和军旗,密密麻麻,混为一团。
坐在南方的朱雀轻咳了一声:“这战事的进行,还真有些出人意料,没想到邺城的苻丕还这么能挺,居然撑了大半年,慕容垂二十多万军队都没有攻下,是不是我们太高估了这个燕国战神?”
西边的白虎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那是因为慕容家和那些丁零人,匈奴人各怀心思,保存实力,以至于最后内讧分裂,现在慕容垂火并了翟斌,只有翟真带着少数族人逃跑,而邵兴所带的想要在河北各州郡复国的军队,也被慕容垂派了儿子慕容农所击败,邵兴被俘斩,至于那个冗从仆射光祚,看到邵兴败亡,吓得逃回了邺城,苻丕的四路大军会攻计划,还没来得及发动,就先灭了两处。”
东边的青龙叹了口气:“慕容垂毕竟是慕容垂啊。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苻丕能撑这么久,完全就是指望外援,现在三路外援断了两路,只剩一路塞外的刘库仁,怕是孤掌难鸣了。草原的游牧骑兵虽然凶悍,但远不是甲骑俱装的慕容家铁骑的对手,就算刘库仁亲至,也难成大事!”
玄武(谢安)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塘报,缓缓地展开,他站起身,走到那舆图北部,可以清楚地看到,阴山之南,长城以北,在漠南一带,已经集结了起码有五十多匹泥马,那大约是相当于十万骑兵的规模,而一面“刘”字大旗,就在这些泥马之中,分外地显眼。
谢安摇了摇头,突然把那面“刘”字大旗拔起,顺手把那五十多匹泥马,大袖一拂,就给卷得东倒西歪,一匹也无法再站立了。
三人全都脸色大变,站起了身,青龙讶道:“玄武,这是何意?难道刘库仁的十万铁骑?”
谢安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接到的塘报,刘库仁本来是先派其妻兄公孙希率其部落骑兵三千,随同王猛之子,幽州刺史王永一起行动,大败慕容垂的部将平规,斩俘上万燕军,将五千俘虏全部坑杀,河北震动,慕容垂派了少子慕容麟亲自领兵增援,才算维持住了阵线。”
朱雀坐了下来,看着玄武,沉声道:“这些是半个月前的军报了,我昨天还听说公孙希旗开得胜,刘库仁大喜过望,亲自到了长城一带,征召渔阳,上谷,代郡这三郡的各附塞部落,准备以公孙希所部为先导,长驱直入中原,与慕容垂决战。刚才的那漠南一带的十万铁骑,不就正好说明这点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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