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忱身后的那些“朋友”们,个个汗出如浆,不自觉地都向后至少退了两三步,更有些机灵的家伙,直接转身悄悄地逃了,连一点声响也没有。这些江湖匪类,本就无组织无纪律,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行凶领赏,这会儿性命受到威胁,又多数早在军中时就听过刘寄奴的赫赫威名,眼见他以手接箭,连毙二人,即使在王忱的权势面前也毫无畏惧,哪还敢再留在原地呢。
王忱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今天为何不带一些真正的家将部曲,来弹压这些个江湖大侠们,以至于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他转头四顾,想要找找刁氏兄弟和庾氏兄弟,可是这些人已经躲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广场之上,几乎成了自己独面刘裕,就在一刻钟之前,还是自己带着千余手下,气势逼人地围攻王恭和谢玄等十几个人,可没料到,这会儿居然完全情况逆转,他现在才终于明白,刘裕那个在战场上可以横扫千军的杀神,究竟是何情况了。
王忱的额头开始冒汗,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谢玄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平衡,镇定,却透出了一丝威严:“小裕,这里并非战场,王长史也并非外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暂且收起兵器吧。”
刘裕没有直接放下连弩,他平静地说道:“玄帅,这些人刚才还要对你行凶不利,我信不过他们!”
谢玄微微一笑:“放心,这场拍卖,并非民间行为,从头到尾,一直是朝廷所主导,就算你刚才不挺身而出,我也不会让人就这样随便行凶的。”
谢玄说到这里,眼中突然冷芒一闪,拍了拍手,几声清脆的响声,顿时就在广场四周回荡,只听三声鼓响,从鸡笼山的那些山林之中,变戏法似地冒出了数以千计的军队,个个顶盔贯甲,手持刀枪,箭上弓弦,很快,就把整个会场的数千人等,全部围在了当中,而刘裕看得真切,为首的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官,正是北府军的孙无终,田洛,诸葛侃,高素等人,而领兵的军官们,也多是高雅之,诸葛长民等非老虎部队的各部军校。至于军士们,不用问,也是北府军的其他各部。
王忱睁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这里,这里怎么会有北府军的伏兵,不可能,不可能!”
他突然对着谢玄大叫了起来:“谢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带兵在京城中埋伏,你想做什么?!”
谢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王忱啊王忱,可笑你身居高位,却对我大晋的律令一无所知。你也不好好想想,这十余万秦军俘虏,天天在这里拍卖,只靠几百名京中宿卫军士,万一有人作乱,如何弹压?来这里的上千世家子弟,是我大晋贵人,只凭你们自己带的家丁护卫,就能保周全了吗?这些异族战俘,是我们北府军将士在战场上俘虏的,自然由北府军在暗中监视护卫,只是我谢玄没想到,这些秦军俘虏没有作乱,倒是有别的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纠结江洋大盗,企图在这里行凶,我谢玄为官三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开了眼,王忱,你的表演,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