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除了谢玄之外的三将脸色都同时一变,谢石厉声道:“一派胡言!慕容垂这几年为苻坚南征北战,尤其是两次犯我大晋,都是急先锋,攻克襄阳,拔除寿春,都是他干的好事,这个人怎么会反苻秦?”
朱序摇了摇头:“慕容氏的燕国也被秦国所灭,据我所知,慕容氏一族中,有俊男美女都被苻坚收入后宫,肆意淫辱,而慕容垂更是跟苻坚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老婆小段氏,被苻坚玩弄,而嫡长子慕容令,也被王猛设计害死,如此杀子之仇,请问谁能忍受?他越是表现得恭顺,就越证明他所图者大。”
桓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好像并非虚言,我在秦国的多路探子都有回报,当时我也奇怪,受了如此奇耻大辱的慕容垂,怎么温顺得象条狗了,要是做男人做到这份上都不报仇雪恨,还谈什么天下名将!这么说来,慕容垂是想推翻苻坚,以报大仇?”
谢琰摇了摇头:“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这些事情就算属实,也许慕容垂知道自己叛乱之心被苻坚所察觉,为了保命,只能拼命效力,以图后举。也许助秦灭我大晋,才是他的自安之道,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朱序,你说慕容垂有助我大晋之意,还有别的证据吗?”
朱序微微一笑:“当然,这第一,我出使晋营之事,是慕容垂极力举荐的,当时苻坚一开始是想让他的宠妃张夫人的兄长,前凉国伪帝张天锡当使者的,但慕容垂极力反对,推荐了我。他知道张天锡为人胆小,更不知秦军内情,绝不敢在出使时背秦助晋,而这种事,只有我肯干。”
谢琰轻轻地“哦”了一声:“他又是怎么知道你肯背秦助我们的?”
朱序叹了口气:“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入秦之后,虽然接受了秦国的官职,但生活习惯一切如在大晋之时,慕容垂在昨天来看我时,故意在我面前说出了重要军情,当然,他装着是说漏嘴的,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们。”
谢玄的眼中闪过一道神光,沉声道:“什么重要军情?”
朱序正色道:“这个军情,就是苻坚亲自从项城赶到寿春前线了,他来不及等他的各路军马集结,只带了八千羽林卫的轻骑到此,与苻融会合。幼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甚至是大晋战胜苻坚的唯一机会!”
谢琰惊得直接站起了身,跟朱序刚才说的一些秦军的部队调动相比,这才是真正让他吃惊的重要情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这,这是真的吗?苻坚真的来前线了?”
朱序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虽然苻坚的行踪不会告诉我,但是慕容垂和苻融一定知道,慕容垂举荐我作为使者前来下战书,一定是苻坚想要知道大晋的军情,顺便在军中散布流言,动摇军心,然后在大晋军队进退两难之时,突然进攻,以求全歼北府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