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容的脸色大变,讶道:“为什么?夫君何出此言?!”
慕容垂长叹一声:“我慕容家即将大祸临头,这回王猛老贼是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们全族于死地,冲儿已经给赶出皇宫,再不会有人为我们求情,接下来只怕我勾结苻洛苻重谋反之事也会暴露,到时候就算氐贼再假仁假义,也不可能容得下我了。”
“我当年在大燕功高震主,以至受到猜忌,害死了你姐姐,这回我不可能再害你。复兴大燕是我们慕容家的事,而你是段家的人,不应该牵涉其中。”
说到这里,慕容垂站起身,扶住了段秀容的香肩,凝视着她的眼眸:“我已经害死了你的姐姐,不能再害你了。农儿和隆儿是慕容家的儿子,他们必须和慕容家共存亡,但是你,我还是可以保得住的。咱们明天就找人和离吧,这样起码罪不及你!”
段秀容的眼中泪光闪闪:“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慕容垂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又怎么会把小妹给送上?我慕容家是何等的高贵,怎么能让族中贵女去侍奉死敌?只可惜,她现在对别人动了情,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想不到我训练她十几年,真要用她时,却碰到这样的事。”
段秀容轻轻地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撩了撩自己颊边的小辫,突然媚态毕现:“夫君,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慕容垂的身子突然发起了抖,他猛地把段秀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大吼道:“不,不可以,我绝不可以把你给送出去?”
段秀容惨然一笑,一滴珠泪从眼角滑落:“除了这样,还能有别的办法吗?阿兰毕竟,她性子烈,也不可能侍奉死敌的,就算没这回事,她也不是合适人选。而我,才是最该入宫的那一个!”
“夫君,我既入慕容家门,就不再是段氏之女,慕容家的存亡,就是我的存亡,若你遭难,我又岂能独活?这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慕容垂的脑袋搭在段秀容的肩头,他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其实这早就是他的算计,段秀容姿仪名满天下,苻坚也曾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有个好夫人,以其好色天性,只怕早有计较了,与其等自己身死族灭后老婆作为罪属没入后宫,不如现在主动交出去,也许能死中求生。
小妹毕竟,只怕是伺候不好苻坚,而这段氏却是天生尤物,床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让自己都爱不释手。只是其性子刚烈,若不是布此局,又岂能让她主动献身?
想到这里,慕容垂的心中一阵愤怒与屈辱,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里怒吼着:慕容垂,你自命英雄盖世,到头来还要靠献妻求生,还是个男人吗?!这让他的双眼变得血红,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搂着段秀容的双臂如同一道铁环,变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