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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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金烈乘坐着汽车穿过旧宫的城门,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金家是个非常庞大且富有的家族,在各行各业都有深厚人脉,但可惜的是财富与权力被分散在各个家族成员手里,虽说还算团结,但毕竟还是缺少能在政坛一锤定音的人物。 而现在,他终于改变了这种尴尬的局面,获得了一位即将登上元首之位的亲密战友。 甚至他们的利益捆绑比别人的家庭捆绑还要严密,都是得到了神明青睐的幸运儿。 只要至尊能兑现之前的承诺,那他就能一直站在孟昌易后面分享整个大夏。 汽车开到委员会办公室外,一大群保镖迎了上来,金烈看着这些之前只为陈守义那种级别的官员服务的保镖围在自己身边,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 “也许几年之后,我们金家也该出一个秘书长了。” 他如此想着,快步走进了孟昌易目前的办公室。 孟昌易见他进来,屏退左右招呼对方坐下,心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他跟金烈认识很多年了,想不到到了今时今日,短短几天内对方竟然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都在为一位神明效力。 利益与阵营的转变,总是如此之快。 “老金。” 孟昌易也不跟他摆架子,拉着对方坐下亲切地喊了一声后,便急不可耐地说道:“你赶紧给我推荐一批可靠的人上来,我现在对下面的人很不放心。” 金烈一听这话正中自己下怀,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金家有的是子弟从政,我等下给你一份名单,你提到身边来给自己做事就行,绝对可靠,职位也别拔太快,免得下面人说闲话。” “好,你的人我放心!” 孟昌易看了看办公室大门,确认是关着的后,低声道:“至尊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颁布什么旨意?” 金烈微微皱了下眉:“我也说不好,复生出来的尊者跟之前那个不太一样,很不好说话,至尊也没有给我任何旨意。” “能不能想办法请至尊展露一下神迹,好帮我彻底收服下面的人?” 金烈摇了摇头,满脸为难的说道:“老孟,这事儿我也想过,昨天就替你请示过尊者了,他只说先完成献祭,至尊自然会给你更多力量。” 孟昌易皱了皱眉:“你有没有感觉至尊的状态有点怪,之前还会直接给我颁布旨意,现在我拿下了旧宫,本来该是大喜的事,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 “至尊自由决断,咱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金烈安慰了一句,转而问道,“曹萱那边怎么样?” 提到这事儿孟昌易就来火。 “曹萱跟陈守义一样冥顽不灵,我只好拿她家里人威胁她,她就跟我拖延时间,我怕闹出乱子,暂时也不敢逼太紧。” “那你可得抓紧了。”金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刚上位,底下人心不稳,说不定就有人背地里搞动作,得赶紧让至尊出手帮咱们彻底收服人心,陈守义跟曹萱一定要说服一个。” “就不能直接杀了吗,跟之前那些祭祀一样?” “不行,尊者说那样最多只能夺舍,拿不到完整的命数。” 孟昌易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恨恨地说道:“昨天夜里关键位置上跑了十几个,下面的人请假失联的数都数不清,这帮孙子,就有那么怕我?” 金烈安慰道:“走了好,走了的都是不忠心的。反正只要有至尊在,咱们还怕底下的人反对吗?” 出这么大的事,没人跑路才叫有鬼。 真正让孟昌易生气的是自己明明封锁了京都,居然还能让那么多人失踪,这明摆着是一路上都被打点好了。 但他一时间也没办法,他才刚刚上来,还没彻底掌管权力,底下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他做事,尤其是跟陈守义走得近的那些人,因为害怕受到株连,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怕走之前还得埋点雷撇点屎尿。 他孟昌易虽然控制了旧宫,但底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抢不到皇位,靠着多年的经营买通几个关口离开京都还是能做到的。 “你说得对,至尊才是咱们最重要的底气,其他的都不重要。”孟昌易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凶光,“谁敢不老实,正好抓去献给至尊。” 他转头看向金烈,说道:“你觉得我拿陈守义的亲人要挟他一下,他会不会低头?” 金烈皱了皱眉,摇头道:“难,他这人傲得很,认定了事你就算把他按死他都不肯低头。何况他就两个孩子,女儿嫁到盛京不怎么回来,我估计她们已经收到风声躲起来了。何况陈守义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拿这种手段对付他,终归不合适的。” “他不是还有儿子跟孙子吗……” 金烈苦笑一下后说道:“那小子跟我妹闷头做生意,一直住在津门,从不掺和政治,也就逢年过节来看看陈守义,你就别为难他了,至于他孙子,去年就牺牲了。” 孟昌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算了,忘了那是你表妹夫,你可得盯好他,别让他做出什么蠢事,搞得大家难做。” 金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只怕是假死脱身噢。 他的表妹嫁给了陈守义的儿子,两家的关系可是比一般人近一点,他一直感觉陈志牺牲后表妹的反应不太对。 但他也不打算点破,毕竟表妹是自己家的人,陈志也算是自己的表外甥,虽说不怎么熟,但怎么也沾着亲。 再怎么说,陈守义已经下狱,胜负已定,没必要把人家的根都给撅了。 这也是金家能绵延数百年的生存智慧,多头下注才是商人最明智的选择。 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万一嘞,孟昌易倒台,陈守义复起,他还能靠这份香火情重新找到崛起的机会。 陈守义讨厌他金烈,但陈守义的儿子孙子未必讨厌金家那边的亲戚啊,到了下一代,两家人还是有机会和和美美互相帮衬的嘛。 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跟陈守义彻底翻脸的原因,结了亲,总比结仇好。 积年的世家做起事来看似处处掣肘,到处都有抹不开的情面和人情,仿佛给人一种腐朽、老迈,毫无效率的落后感。 但恰恰又是这些东西保证了他们能在动荡的时局里井然有序地传承。 正当金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琢磨着要不要去试探一下表妹夫,看看陈守义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孟昌易突然开口道: “我决定了,给曹萱下最后通牒,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完成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