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今个府中会有一场风暴,魏伊人都没敢多耽搁,忙完就赶紧回来。 要是按她所想的那般,今个可以再多等一会儿,瞧瞧捕头能问出什么来。 回到屋子刚换好衣裳,郁方也回来了,魏伊人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今个能晚些呢。” 毕竟朝中有大事,郁方肯定要跟百官商量。 郁方揉了揉眉心,“喝了一整日的浓茶了,有些扛不住。” 郁方也人,不是铁打的,连续这么熬夜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发飘了。精力实在是跟不上。 大概,真的年岁渐长,比不上那些小年轻了。 晚膳的时候,郁方吃的极少,就喝了点稀饭,因为等魏伊人,他不好提前吃完离桌,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很慢,看着就是没什么胃口。 魏伊人让下头的取点咸菜过来,这个时候清清口多少还能吃点东西,本来身体发虚不吃饭更扛不住。 等着俩人这才吃完饭,老太太跟前的嬷嬷恰好来禀报,说是老太太请郁方跟魏伊人一同过去。 魏伊人还以为白日里的事已经过去了,老太太这么一请他们,那肯定是为了白天的事。 时辰算的这么好,老太太估摸让人盯着呢,省的叫的早了闹的他们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正好用完晚膳当是消食了。 饶是心里知道老太太的目的,可是推门进去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怎么也没想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跟魏伊人刚进门那日一样。 魏伊人知道老太太看重郁方,可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俩人同老太太见了礼后,便坐在了老太太右手边位置。 刚才在来的路上,魏伊人跟郁方也说明了杨溸今个做的事,郁方听了脸色很不好看,杨溸今日做的着实过火,郁方跟杨氏的关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她管不好自己的侄女,郁方不介意管一管。 是以,即便是坐下后,郁方的眼神都冷的不像话。 “母亲,人都到齐了,您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国舅看样子也是才回来没多久,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 看来,老太太就是只照顾了魏伊人她们。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杨氏,你说!” 语气生硬,明显是带着火气的。 杨氏慢慢的站了起来,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而后笑着看向魏伊人,“溸姐儿不懂事,我这个做姑母没有管好她,在这里替她给你道个歉。” 听杨氏提起杨溸,国舅缓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大事。” 小姑娘家家的小心眼多,都很正常。 杨氏给国舅使眼色让他赶紧少说两句话,没想到的国舅看不懂。 老太太一听这话随即冷哼了一声,“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明个我这老太婆会生病,你留下侍疾,朝堂的事都不用你管了!” “母亲,您这不是胡闹吗?”国舅随即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跟小孩似乎的,听听这话说的,还明个会生病,老太太是神仙吗这都能算到? “怎么,你的公差是公差,耽误不得,别人的就都是小事?”老太太呸了自己儿子一口,直接将杨溸去京兆府闹事的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狠狠的剜了杨氏一眼,“什么东西,半大的姑娘了一点脸都不要了!” 这话说的极重,直接就骂起了杨溸,看着是骂的杨溸其实连杨家跟杨氏一块给骂了。 杨氏被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看老太太的脾气强硬,年轻的时候对儿媳妇想来也会约束,只是如今杨氏已经是婆母了,今个儿媳妇跟姨娘们都被老太太叫了来了,被老太太这么当众斥责,以后还如何在下头的人跟前立威? 杨氏在后宅再厉害,在她婆母跟前也得收敛。 郁润看着自己母亲这个年岁了,还要被当成新妇一般调教,心中不忍,“祖母莫要生气,表妹她还小不懂事。” “小?两岁是小三岁是小,二十岁也是小?”她都已经及及笈议亲的人了,这若都还算小,那怎么算大。老太太往后一靠,“你既这么善解人意,明个你也留下来侍疾!” 别拿别人的前途当大度。 魏伊人瞧着三姨娘满脸的幸灾乐祸,可是老太太跟前没她说话的份,倒是知道分寸的一直闭着嘴。 郁润被骂的不敢多言,二少夫人肯定不敢触老太太的霉头。 “母亲说的是,儿媳知错。等着一会儿儿媳回去后,一定好好的教训她,连夜将她送回府不许她再折腾。”杨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笑,还得哄着老太太。 国舅在一旁开口,“这事便如此解决,母亲莫要生气了。”想着打个圆场,这事也就过去了。 国舅一开口,郁凝也敢说话了,她笑着将手放在肚子上,“就是祖母,我都饿了。”想着也跟着撒个娇。 魏伊人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估摸老太太早就将他们叫来了,一直在这等着。 老太太根本就没理这个话茬,只是嫌弃的看了一样杨氏,“柔嘉在的时候,无论如何从未将丑事闹到外头。”而后上下打量了杨氏一句,翻了个白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杨氏因为老太太一句话,笑容僵在脸上,便是强迫自己都笑不出来。 三姨娘猛掐自己的腿,将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个遍,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才能控制自己没笑出声来。 老太太这话,真真是诛心啊。 柔嘉正是郁方生母的封号,杨氏在郡主还在的时候就做了平妻,两人争风吃醋肯定不用说的。 有什么比旁人说,你比你的对手差远了的话让人难受呢? 老太太生气,根本就用不着郁方出面,叫着他们来只管是来看戏的。 “娘!”国舅先绷不住,扬声喊了一句,刚想说什么,看着郁方的手已经握成拳头了。不管从前恩怨如何,柔嘉郡主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死者为大,也总不好拿出来再说些难听的话。 国舅将要说的话给收了回去,“这么多年,杨氏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能因为旁人连累。” 国舅想说,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却连听都不听他将话说完,“她这么好那便是我老糊涂碍眼了是吧?我便知道你父亲去的了后我就该抹了脖子吊死,省的脏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