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廷筠没打断，朱鑫便继续往下说。 “慰问结束，再给他们留一个座机号，就是他们打过去会直接显示部队座机的诈骗号码，跟他们说如果他们的孩子打回电话来反应，在部队有任何的不适应或者焦虑，都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反馈，部队上会对他们及时进行心理疏导。 房彦维这个人有点小能力，但胆识不够，每次有给家人打电话的机会，都会表现的很焦虑，尤其是那次去国外执行任务，这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又有生命危险。 让他们写了遗书，还可以在收缴手机去执行任务前给家属打一通电话，房彦维就特别紧张，当然没说要去执行的具体任务，但是说了去的目的地。 他们家也只有房彦维这一个儿子，听他口吻不对，他父母自然是着急，就打个电话过来，我们想知道的信息，自然也全部都套话出来了。 房彦维本身也是命大，就在爆炸前逃了出来，然后连立威的人救了他，房彦维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特别好拿捏，再然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所以替死鬼最后就选定了他。 各种设计撮合了他和赵程芝之后，借着厅长未来女婿的头衔，他升职也快，一切都在计划中，而之后战君临这边的情报……” 朱鑫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他又继续往下说：“都是我做了您的秘书之后，通过您了解到的，您跟战君临的关系超过手足，重要情报他知道，您就肯定会知道，那您知道了我想知道就不难。 还有战君临送给您的那个连体感应器，从您这里，就可以随时看到战君临的定位，他去了边境军区，然后又去了南城，我都可以查到。 知道他去了边境军区，所以才提前安排了那些死士给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次的事件起因就是给老虎报仇。 知道了这个，再遇到连家三父子的时候，才能轻易的联想到之前的乔家，才能把目光都放在诚泰建工身上，才能利用连立威传达给你们我们想传达的信息。 至于我，这些年我一直秘密培养着杀手，扮演着一个很低调的身份，因为我得知的情报，几乎是可以跟杨西林划等号的，所以就各种陷害他。” “冷晴去b国间谍组织卧底的事，你是在我让你帮邵修，也就是当时的林松，之后你猜到的？” “这个特别好猜，冷晴和您太太关系那么好，平常忙也就罢了，您太太生二胎她怎么会不出现？再加上之前的林松的事。 我就提前整理好了冷晴的资料，就等战君临派兵收网时，我去部队附近发给卢克。” “你们怎么联系上的卢克？” “小泰联系的，通过安映杰打听到了不少里面的情报，然后再通过几个卖一淫的场所吧，具体他是怎么操作的我不知道，应该是这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冷晴体内注入了病毒？” “就是在袭击她所在的边境军区时，那本册子我母亲早就已经吃透了，尤其是对几个边境军区特别了解。 冷晴曾经和房彦维一起参与过任务，她在那里，我母亲就选了那里，就算战君临和冷晴没什么，也可以用她来彻底拿捏房彦维。 她要是跟战君临有什么更好，没有什么也无所谓，那种新型病毒刚研发出来，还没有在人体试用过，就拿她试用。 成功后，战君临以后若找女朋友，我是您的秘书，有这层关系，想接触她很容易，想给她投毒也很容易，所以……” “所以冷晴的命不重要？她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试验品？” 朱鑫不语，因为的确是这样。 “柳瓷去南城之前，肯定也都计划好了，她是怎么计划的？要用什么方法杀了我姑父？”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需要我们参与的事我母亲才会与我们说，她自己谋划要亲自做的事，我和小泰也不会知道。” “那连隽泰现在藏身在哪儿，这个你肯定知道吧？” 是他把他给放走的，他能不提前计划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朱鑫垂下了头。 “不想说？” “很抱歉，陆厅，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您，我说了小泰就跑不了了，也许我这种想法是错的，但我真的不能说。”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跑得了？” “不到最后一秒就不能放弃，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他教他的？他教他的是让他这么用的？ 看出了陆廷筠的生气，朱鑫忙又说道：“真的对不起，陆厅，您就当我愚孝，但我的童年您没经历过，我那时候没能耐，保护不了我生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我现在大了，有能力了，不管他们在您眼里，在世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对来说，他们是上天补偿给我的母亲和弟弟，我发誓我要好好保护他们，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弃，对不起了，陆厅。” 听后陆廷筠倒吸了凉气，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又问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孝顺，那你觉得现在的柳瓷给你的爱，是纯粹的母亲的爱吗？” “是。”朱鑫回答的很肯定，“是我母亲帮我从黑暗中挣脱了出来，她也会像我印象中的生母一样，对我很温柔，教我念书，也从不打我骂我，她还会鼓励我做很多事情。” 这就够了？也是，毕竟长期在打骂下和恐惧里长大的孩子，对幸福的要求是极低的。 想到此，陆廷筠又是自嘲的一笑，然后缓缓说道：“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很可惜，也很痛心，也很自我怀疑。 我以为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以为的推心置腹，还有我以为的要体恤下属，原来都只是我以为，我怀疑过别人，也没有怀疑你。 工作上的压力，我不想带回家，更不想让小白知道，也不想告诉君临让他担心，所以就会同你讲，你是我下属，也像是我可以倾诉的朋友。 也许是我遇到你太迟了，会让你对我感激，会愧疚，但你说的各为其主，为了我还远不足以让你‘背叛’柳瓷和连隽泰。” 陆廷筠说这话，让朱鑫很难受，他紧紧地垂着头，哽咽的着说道：“是，是我遇到您太迟了，如果您年龄再大一点，我当年遇到的警察是您，或者是像您一样的警察，我的人生轨迹就不会这样了。” 朱鑫知道，如果遇到那种情况，陆廷筠一定会选择相信，然后去帮助那个孩子。 如果当年他求助的那个警察能信他，能帮他，他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只可惜，是遇到的太迟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若还有遗留的，等我想到再说吧。”陆廷筠突感心力交瘁。 “陆厅，对不起，是您辜负了您的信任。” 陆廷筠不语，只是示意下属进来将他带走，朱鑫被带下去许久，陆廷筠情绪都还没缓过来，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还是战君临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