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了。”</p>
夜冥转了转手里的手术刀，眼神中满是阴鸷。</p>
饿几天能死？</p>
张嘴就要吃东西。</p>
偏偏所有人里只有龚凡有食物！</p>
“我也是真的想杀人，就现在。”</p>
姬无影动了动手中的刀，刀神映射着男人的一双桃花眼，里面满是杀意。</p>
小傻子只跟喜欢的人分享食物。</p>
曾经那些纨绔子弟故意糟蹋了他的食物，他会打人。</p>
但转头他又会把藏起来的食物送给他，说要报答他。</p>
他们在心疼龚凡。</p>
但他们都不是好人。</p>
什么局势所迫，什么食物又不是不够还有很多，他们都懒得去想。</p>
在他们这里，只有一件事。</p>
龚凡，小傻子，戈凡，他受委屈了。</p>
以往就算了。</p>
曾经那么多年，龚凡受过多少委屈他们都没办法。</p>
龚凡不信任他们，哪怕要死了都不会放他们出来。</p>
可这一次，这一世。</p>
他们忍不了一点，甚至现在就想冲过去把所有人都给杀了。</p>
坏蛋的示好方式，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p>
只要让你不舒服的，我全都弄死就完了，只要让你受委屈的，一个都别想活就够了。</p>
可龚凡是龚凡，他们是他们。</p>
他们以为的，仅仅是他们以为。</p>
“宝宝，他们坏，我帮你杀了他们好不好。”</p>
珑趴在龚凡的背上悄咪咪咬耳朵，她甩了甩小尾巴，充满恶意的目光扫了一圈那几个人类。</p>
她也以为，宝宝因为那几个人而不开心。</p>
“不好。”</p>
龚凡都没回头看她，只说了两个字拒绝对方。</p>
他不高兴，不是因为吃东西这件事，而是身边有太多陌生人。</p>
他怕夜冥几人动手了，他也会忍不住想杀人。</p>
脑子里的画面太多了。</p>
多到他今天开始，几乎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p>
他看到周围那些人，除了霍子茵和尼基塔，根本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谁。</p>
他看每一个陌生人，都好像在脑子里的画面中出现过，又好像从来都没有。</p>
或许只是因为他们陌生？</p>
所以他以为是那些人？</p>
精神错乱导致出现幻觉也说不定？</p>
想了几秒钟，他放弃了思考。</p>
好疼。</p>
脑子里的画面太多了。</p>
多到他除了认识的人之外，看谁都像是亲手杀了他的人。</p>
重复死亡的画面，各种不同人生带来的悲欢喜乐，所有的感受最后都变成了一种。</p>
只有疼。</p>
这些东西已经把他的精神搞崩溃了。</p>
他还能坐在这跟没事人一样，完全是不想让尼基塔担心，强撑着。</p>
实际上。</p>
他现在想发疯想的不得了，他还真的想跟夜冥说的一样把所有人都弄死，把这个岛都给掀翻了，把这个蔚蓝星都给干爆了算球。</p>
可是不能。</p>
他连变成痴傻的状态都不行。</p>
妈喽需要他，而且傻了也还是继续疼。</p>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p>
完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p>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他。</p>
他连跟夜冥等人说的必要都没有，因为他们帮不了他。</p>
龚凡慢慢抬起头，看向了另一边傻站着的池无，忍不住羡慕起这个老疯子来了。</p>
疯了好啊。</p>
疯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其实他不知道。</p>
疯了也没用。</p>
回忆带来的痛苦，始终如影随形。</p>
如果池无愿意跟他说话，敢跟他说话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p>
老疯子池无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弹，他满脑子都是昨天去的那个奇怪的地方，看到的奇怪的人，在梦中奇怪的看到了小孙孙所经历的画面。</p>
他从昨天开始不搭理龚凡，不是疯到无法回应人。</p>
他是不敢跟龚凡说话。</p>
他觉得自己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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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众人随着肉球子的飞行轨迹，换了一片地方继续销毁诡蛋。</p>
诡异们察觉到盯着人类，只会让自己受伤，还耽误喂养诡蛋，于是所有人身边的诡异都不见了。</p>
“不用管他们，黑山大人自有主张。”</p>
修女对着那些垂头丧脑觉得自己没发挥作用的诡异们，安抚了一句。</p>
黑山大人告诉过她。</p>
无论那群人类，包括龚凡做了什么，都不必害怕。</p>
他们会赢，从前如此，以后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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