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龟用头顶了顶龚凡的小腿，抬头疑惑地看向他。</p>
这边的情况，其他人也发现了。</p>
“小凡哥哥好喝好喝！”</p>
王淑芬看到小凡犯病了，她抱着nb钙走了过来，推了推龚凡的手臂。</p>
每次小凡哥哥不舒服，吃点东西就会好的。</p>
“小凡啊，我就说你喊过他爸爸，他看了视频都不信！待会你再叫他一声怎么样？”</p>
卢志也看到龚凡的状态不对，拉着谭宇就过来了。</p>
他不知道龚凡怎么了，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p>
“小凡啊，有什么事想不开，就不想了。”</p>
谭宇担忧的看着龚凡，完全没理卢志的话，作为精神科的主任，他知道小凡犯病了。</p>
可他也知道，龚凡的情况特殊，或许那些病症，从来都不是他们以为的精神疾病。</p>
而是。</p>
他承受了一些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p>
谭宇看着龚凡擦掉了眼泪，又蹲在地上无意识的啃指甲，他深深叹了口气。</p>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龚凡的直播回放，每次看完都会忍不住的叹气。</p>
小凡跟尼基塔在一起的时候，饭量就会变得很大，吃进嘴里的东西也乱七八糟的。</p>
这曾是他们诊断出来，焦虑症伴随的异食癖。</p>
小凡跟池无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跟王淑芬相处的感觉，诱哄着老人多宠溺自己。</p>
这曾是他们诊断出妄想症。</p>
他跟姬无影还有夜冥在一起的时候，暴力指数直线上升，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p>
这曾是他们诊断出，暴怒症的暴力行径。</p>
他跟他们，每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都在一次次告诉所有人。</p>
他不是精神分裂，他真的认识那些不可能存在的人。</p>
龚凡从来都不是精神病。</p>
但无论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谭宇都搞清楚了一件事。</p>
他就是个没有觉醒自我意识的孩子。</p>
在搞不懂复杂的人生，到底有什么目标和方向时。</p>
又在无意识中受到了这群人的影响，从小到大，又无意识下模仿他人的一些行为。</p>
他似乎只能通过别人，找到属于他的痕迹。</p>
清醒后的龚凡，似乎与从前没有太大的不同。</p>
可不同，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p>
人的精神状态正常后，想的是好好生活，做喜欢的事，让人生变得更有意义。</p>
可龚凡从来除了吃，没有任何兴趣。</p>
小凡清醒后，给他的感觉更直观了。</p>
他就像是一个深知自己没有未来，连结局都无法奢求的人，早早就接受了平淡或是平庸的一生。</p>
又似乎无聊了很久，想在蜉蝣般枯燥的生活中，找到有趣一些的自己。</p>
“好孩子，吃吃喝喝，也是人生大事。”</p>
谭宇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看了一眼那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拉着卢志和王淑芬重新坐到了饭桌前。</p>
从龚凡越来越强大开始，他就跟他们不同了。</p>
他不是个普通人。</p>
他从来都不普通。</p>
那些让孩子哭的，无论是什么，他们都没办法替他承受。</p>
而他们这几个老家伙能做的，就是吃吃喝喝平安到老，让孩子看到他们好好地，比什么都强。</p>
不添麻烦不添乱，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p>
可想归想，看到小凡，看到儿子难受的掉眼泪，他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的视线都模糊了。</p>
这孩子，除了因为食物，可从来没哭过，这得多疼多难受啊。</p>
“呜呜呜”</p>
没忍住，谭宇到底是劝解自己失败了，他就是觉得自己没用。</p>
孩子在副本里受伤他进不去，孩子搬家了他都留不住。</p>
现在孩子难受的哭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敢问。</p>
“老谭，你他娘的酒水走岔路了！？”</p>
卢志看到他那副‘我儿子难受，我没办法替他难受’的表情，没好气的冷哼一声。</p>
可嘴里吐槽着谭宇，他自己的眼里也泛着泪花。</p>
老了老了。</p>
什么用处都没了。</p>
龚凡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了人类范围，他清楚地听到了老人说的话，也听到了老痰盂在哭。</p>
他一双黝黑的眸子，在死寂和平淡中反复跳跃，最终所有难言的痛苦被压在了心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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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p>
其实也就还可以。</p>
不至于疼的要死。</p>
真的。</p>
“尼基塔，我们谈谈。”</p>
龚凡放下了嘴里的手，突然恢复清醒的他，垂着头站起身走到了尼基塔身边。</p>
他的语气很平静，一如他的表情。</p>
“好。”</p>
尼基塔一直都在看着这边，但是他始终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过来关心龚凡。</p>
因为昨天晚上他又做了噩梦。</p>
甚至今天醒来后，他清楚地记住了一个画面。</p>
他的尸体面前，就是龚凡这张脸，满嘴都是他的血肉，鲜红刺目。</p>
不过再怎么心里担忧又如何害怕。</p>
可看到小孩恢复了正常，他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p>
“说真的，他这样没事吧？”</p>
地狱犬一张狼脸皱了起来，他能感觉到龚凡的状态，跟之前每次都不一样。</p>
“不清楚对了，你看到池无了吗。”</p>
夜冥盯着那群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又有点技痒了。</p>
地狱犬摇了摇头，随后他俩干脆看着龚凡和尼基塔那边，思考着罪魂鼎到底怎么了。</p>
“小草儿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会为我哭，还是他？”</p>
魔印淡漠的眸子，看着那边的龚凡，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p>
“？我特么都死了，还怎么哭？？”</p>
忻先是被这话一噎，接着嘴角僵硬的面皮，抽搐了好几下。</p>
无人看到的高纬度空间里，罪魂鼎古朴的光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暗淡。</p>
与此同时，另一层逐渐凝聚的虚影，就套在罪魂鼎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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