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这么一说,冯琼有了底气,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道:“您觉得我真的可以胜任吗?” 乔岩以笑鼓励道:“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知道?举荐人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先不说你,到头来会怪罪我。陆书记性格泼辣,果断干练,很好相处,但有点急躁,你的性格正好和她互补。” “做秘书这个工作,其实没啥窍门。别听他们说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彼此投缘,且性格相合,怎么样都行。就好比俩人谈恋爱,喜欢怎样都行,不喜欢怎么看都不顺眼。我觉得你没问题,就看你怎么想了。” 冯琼立马点头道:“乔书记,我愿意,听你安排就是。” 乔岩靠在椅子上,点燃烟道:“做秘书比较辛苦,家里短时间内肯定照顾不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离开了,孩子怎么办?” 冯琼不假思索道:“这不是问题,我爸妈还年轻,能替我照顾。随后我把他们带过来,肯定不会耽误工作。” “不必急于回答,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确定后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等时机合适,我再和陆书记说。” “好的,我尽快给您答复。” 接下来,冯琼说了一堆感恩戴德的感谢话,乔岩并不是想要如何,毕竟同事一场,而且是最艰难的时候,她用微弱的光给了他信心,这份情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如今他有了资本,应该拉曾经的伙伴一把。不仅是为了冯琼,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临走时,乔岩不忘叮嘱道:“这件事成与不成,我也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毕竟不是我用人。事情未成之前,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家人。这段时间,尽量低调一点,把家里的事有意识地安顿好,只要这边机会合适,立马就得上岗。至于手续问题,不必你考虑,会有人操办的。” 冯琼还没走,沈家河敲门进来又道:“乔书记,东兴镇党委书记赵东旺、财政局局长何金虎,以及来自金安县的任超说要见您,您看……” 听闻任超来了,问道:“任超在哪?” “在隔壁办公室。” 乔岩看看冯琼,道:“你先回去吧,让家河送你出去,回头再聊。家河,送她出去,十分钟后让任超进来。” 当了领导,多数时间是在办公室和会议室解决问题。跟着丁光耀时,每天见面的人要排队,就跟医生看病似的,逐个望闻问切,诊断开药。如今,乔岩入行成了“大夫”,之后很多工作要通过这种方式去处理。 不一会儿,任超进来了。看着昔日的小科员摇身一变成了领导,内心无限感慨。他很会来事,自始至终没轻视过乔岩,而且在落难的时候尽最大努力给予帮助。现在,当初的付出迎来了回报。 任超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谦恭地道:“乔书记,早就想来看您,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没打扰您吧?” 乔岩起身与其来到沙发上坐下,递上烟道:“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很多人要过来看我都拒绝了,你的事怎么样了?” 海丰化工厂事故前,景阳市组织部副部长潘志刚突然给乔岩打电话,想举荐他上副处。乔岩并不想回金安县,也不能回去,顺势举荐了任超。 任超紧张地搓着手道:“我见过潘部长了,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说他只有建议权,决定权还在领导手里,不过能把名单报上去。后来又见了一面,比较匆忙,没说几句话,这不心里没有底,所以……” 乔岩深思片刻道:“任镇长,从我的角度肯定会努力,但有些事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天时地利有了,就看人了。潘志刚部长和我交情还行,这个消息也是他透露的。如果是我,他肯定积极去办,换做你,就另一个概念了。” “我这么说别多心,事实就是如此。你想和他短时间内建立联系,有些仓促。他这条线很重要,但也不能全指望他,需要更大的关系网去运作。至于曹政军书记那边,我一直没时间去见他,这种事又不能电话里说。我倒是给童伟部长打了声招呼,你可以和他多多交流沟通。” 任超心情凌乱,但目标很明确,诚恳地道:“乔书记,十分感激您在关键时刻还惦记着老哥,成与不成,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份情谊。如果不是您,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事已至此,我肯定会努力,但真没有多大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您,将来要上去了,肯定是听您的,指哪打哪,绝不二话。您给了我一切,会加倍奉还的。” 任超很聪明,也懂得官场智慧。领导最反感就是多头找人办事,本来可以顺顺当当办下来,但求人者心里不踏实,再找各种关系施压,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他锁定乔岩这条线,也坚信能办成。就算这次办不成,还有下次。如今对方如日中天,以后有的是机会。 乔岩明白任超的小心思,思索良久道:“这样吧,我约潘部长见一面。你最近一定要稳住,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让别人知道来见我。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急躁。” 任超赶忙道:“好的,一切听您安排。那什么,我给您带了点东西,麻烦告我一下司机的电话……” 乔岩立马打断道:“不要和我来这一套,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要图这些,肯定不会举荐你。你先回去吧,多和童部长沟通,我已经离开金安县了,不方便参与县里的事务,要让曹书记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我。” 任超起身道:“好吧,需要我办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我以后就是您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扶持任超,并非乔岩本意,他如此表态,虽然有些假,但在官场上很受用。潜移默化中,乔岩也在培育自己的势力集团,曾经很反感,却逃不脱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