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同江煤矿,乔岩下车时,周边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有警惕有惧怕,像敌人一样死死盯着他。他的行踪不是秘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杨清泉估计早就知道了,此时此刻说不定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了。 乔岩猜得没错,杨清泉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又听说到了同江煤矿,叫上彭志林段兆伟乘坐专用电梯来到顶层的秘密房间,进门就操起茶桌上的紫砂壶,狠狠地摔在地上,勃然大怒道:“这个乔岩,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彭志林和段兆伟吓得大气不敢出。过了片刻,段兆伟鼓起勇气道:“老板,这两个煤矿当时处理得很干净,就算他问出了什么,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至于我们这边,手续什么的,绝对没有问题,请您放心。” 杨清泉扒拉着头发,气呼呼地坐下指着道:“段兆伟,你俩要清醒一点,我要倒霉了,你俩跟着完蛋。他妈的,连这件事都摆不平,你们每天到底在做什么。钱不够,还是不用心?” 彭志林眨了眨眼睛,低声道:“老板,吕泽鸿那边我去过了,人家死活不见。杜建明倒是答应了,可案子不归他管。他说等进入案件审理的时候,再做文章。有些事情,就可以以证据不足驳回或不予采纳。让您稍安勿躁,他在想办法。” “另外,沈建春那边这两天情绪波动很大,可能是因为吕泽鸿又安排乔岩在调查,心理压力很大,不知该如何下手了。如果想快点,就是那天给出的建议,尽快了解!” 杨清泉重重一拍桌子,瞪这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道:“什么建议,主动辞职?降为科级?这是他妈的什么馊主意,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个狗日的吕泽鸿,我和他无冤无仇,这是要下死手弄我了。王兆明那边什么情况?” 段兆伟接过话茬道:“前天我在京城了,托各种关系见了他老婆,已经委婉地表达意思了,但人家不肯收东西,说什么都不要。我已经开出很大的筹码了,还是拒绝了。” “我又去拜访了几个老领导,魏老成废人了,半身不遂,神志不清,他儿子也是废物一个,嘴上答应不见行动,砸出去的钱算是打水漂了。还有白司长,说是过段时间要专程过来一趟,见见省委毕书记。肖主任那边,直接躲着不见,等了一天,就没见到人影。” “现在,我觉得最关键的,是毕书记的态度。他要成心弄您,找什么人都无力回天了,还是及早做打算为好。如果有希望,我觉得您还是亲自见见为好。实在不行,找找谭省长,只要他松口,砸多少钱都行。” 杨清泉冷笑道:“还用的着你说,毕弘道压根不见我。至于谭继文,谈工作没问题,一提我个人的事,立马回避。看来,气数已尽了,你们也趁早做打算吧。” 段兆伟吓得身子一抖,感觉气一直往上顶,卡在喉咙处喘不上来。 彭志林趁机道:“老板,您也别泄气,总会有办法的。早上我去财务查了,收购同江同福煤矿的,咱们财务流程绝对没问题,不怕他查。” 段兆伟缓上来赶忙道:“对,绝对没问题,我保证,不利于咱们的手续全都销毁了,现在账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另外,我已经聘请了国内顶级的会计事务所,这两天正在梳理盘查账务,如果有问题的,他们会想办法抹平。” “还有,上海的着名律师陈秋燕,应该今天就能回国。回国后立马带团队过来,她会对所有程序流程全程盘点,不会让他们在公司上面找出任何问题。” 杨清泉稍微平缓了些,问道:“金安县那边什么情况?” 段兆伟道:“乔岩没去同福煤矿,不过翻阅了有关煤矿的资料。今天凌晨两点多,陈云松给我打电话,他有些害怕了,说了一些丧气的话,我安抚了几句,让他稍安勿躁,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杨清泉脾气又上来了,愤怒地道:“告诉他,敢透露一个字,饶不了他。不,他现在就可以去死了,让他自行了结,不行找个人弄死他。” 段兆伟不敢说话,分不清对方是说气话还是来真的。小声嘟囔道:“老板,还没到那时候呢,他要有什么闪失,对您也不利啊。他说乔岩那边什么证据都没拿到手,所有的手续早在几年前全都销毁了。” “那怎么又去同江煤矿了,谁在那边负责?” “朱朝阳,原来在工程部跟过我,他应该不了解之前的情况。” 杨清泉猛烈敲打着桌子道:“什么叫应该可能也许,能不能有个准话?你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小心点!” “嗯,我一早就给他打了,彭主任也叮嘱了,问题不大。” 杨清泉的思绪又回到乔岩身上,点燃烟狠狠抽了几口道:“这个乔岩不简单呐,看来一开始低估他了,能不能搞定?” 段兆伟看看彭志林,彭志林上前道:“上次我已经试探过了,油盐不进。私底下我也调查了,这根狗骨头不好啃啊。” “那还是钱不到位,不行给加码,一百万不成一千万,只要他能消停。就没什么弱点吗?” 彭志林又道:“我听金安县的人说,这个人比较另类,从来不收钱,而且私生活也比较干净,很少在外面吃喝玩乐。他们举家搬到了省城,他父亲在他们小区门口开了个餐馆,还没开业。他母亲退休,带着一个孩子。” “另外,我打听到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是银监会艾德森的女儿。” 杨清泉猛地抬头,看着他道:“你说谁,艾德森?” “嗯,千真万确。” 杨清泉顿时来了精神,坐起来道:“你把他给我约出来,就今晚。上次吃饭时,他不是喜欢那个叫小芳的吗,一并叫出来。另外,再准备二十万现金,活捉艾德森,我就不信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