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对有些人是刻骨铭心的,甚至会改变人的一生。时至今日,李冉还清晰地记得大学时代的每件事,可见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不管男女,最爱以貌取人,乔岩也不免落入俗套,但他不会伤害任何人。尤其是相貌,那是爹妈给的,谁也改变不了。即便有高科技,假的就是假的。有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灵魂深处却肮脏不堪,反之善良真诚。 李冉那时候长得确实很一般,完全遗传了她父亲的基因。即使整容了,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因为长得不好看,就全盘否定一个人吗。如果自己当时势利,今天也得不到她的帮忙。 乔岩停顿片刻道:“对不起啊,我没能顾及你的感受,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其实也没啥,我觉得过好自己才是最真实的。回头见了面,好好和你诉诉苦,我比祥林嫂还苦。” 乔岩一句玩笑化解了尴尬,李冉悠然一笑道:“行了,说你的事吧,扯哪儿去了。” 有了前面的铺垫,乔岩轻松了许多,要是干巴巴地直接说,反而有距离感,直截了当说明了情况。 李冉听后,沉默少顷道:“你是说,想让我爸公司过去救援?” “嗯,我们县城现在情况真的很紧急,受困人员多达五六万,如果今晚送不上暖气,恐怕要出人命的。我实在没招了,只能腆着脸再请求你。” 李冉戳中了乔岩的死穴,道:“你们县每次出现问题,为什么总是你来出面解决?” “呃……这个……或许……” 李冉没再追问,道:“行了行了,不想说就算了。这样吧,我给我三哥打个电话,他负责热力能源这块。需要多少人,待会儿你直接和他沟通。” “那太谢谢了,李冉,过年时候一定给个机会,让我当面谢你一次。” 李冉又笑了,轻飘飘地道:“再说吧,下次再求我办事,希望是给你自己。要是你们县的,让你们领导走正常渠道吧。” 挂了电话,乔岩捋了捋头发,没有轻松,反而更紧张了。李冉说得对,什么考验你的能力和水平,说白了就是测验你的社会关系和资源人脉。今天是他正好遇到了这样牛逼的大学同学,要是没有呢,难道他们就等着五六万群众挨冻吗。 这样的安排本身就不合理,真不知道曹政军怎么想的。 李冉是不能再用了,以后县里的事,他也绝不会再动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资源。 很快,李冉发来一个电话号码,乔岩抓紧时间打了过去。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职务,跟着她叫起了三哥。对方极其爽快,立马同意前来支援。当问及需要多少人力时,他道:“三哥,您能调动多少人?” 三哥豪爽地道:“你说要多少人吧,景阳市有两个热源公司,秦河市也有两个,百把号人是没问题,如果不够再给你从其他地方往过调。另外,我们有专业的抢修设备,就你们县那点工程,三个班足够了。” 乔岩赶忙道:“那行,就按您说的。还得麻烦您抓紧点,这边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 “哎呀!放心吧,多大点事,我这就安排。” “好好好,三哥,您放心,不白让兄弟们辛苦,等事情过去了,随后把工程款给你们接了。” “不用,你是看不起我们海丰集团吧,何况你是小冉的朋友。对了,你们是什么朋友?” “呃……大学同学。” “哦,没听她说过。我妹妹啊,在外一直很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情况,也只有身边几个人了解。另外,她很少开口给别人帮忙,你这个同学可不一般啊。” 乔岩反而不好意思了,因为他俩的关系真的很一般。若不是求着人家办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含含糊糊道:“有机会过去拜访您,再次感谢!” 挂了电话还没十分钟,又有陌生号码打进来,自称是海丰集团景阳热源公司的经理。简单了解情况后,说他们准备准备,预计中午赶到现场。 搞定此事,乔岩轻松了不少。反正待着也没事,有些不放心地回家看看,别父母不在家,再把家里给淹了。 乔岩家在县城边上,地势比较高,当年他们家穷,买不起县城中心区域的地基,就把房子盖到了“郊区”。记得当时周边都是大面积耕地,到后来才陆陆续续有人搬过来。 回到家,家里如同冰窖,暖气估计早停了。王天泽跟进来道:“我把主阀门给关了,暖气片都放了水,不会冻的,放心。” 乔岩环顾四周,忽然有种荒凉感。父母亲在的时候,家里温馨又温暖,这才走了几天,像是走了很久似的。他不敢想象等父母亲百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乔岩坐在冰凉的沙发上,刚准备换换药,手机又响了。从衣兜里掏出来看到是姜泽成,实在不想接。但想到姜甜的安危,接了起来。 “乔董,你方便说话吗?” 乔岩看看王天泽,按下免提道:“你说吧。” “甜甜手术很成功,她已经清醒了,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乔岩突然胸口堵得慌,选择了沉默。不一会儿,手机里传来姜甜微弱的声音:“乔岩,谢谢你。我爸爸都和我说了,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没命了。” 乔岩仿佛上辈子欠她家似的,挨个催命讨债。淡淡地道:“没事,你好好养身体吧。” 姜甜突然嘤嘤哭了起来,进而泣不成声,哽噎地道:“乔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乔岩听着心里些许难受,正想着如何回应时,王天泽走过来直接给挂断了。有些生气地道:“你都多此一举管她,什么人啊。” 乔岩抬头瞪着他,道:“天泽,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啊,没大没小的,别觉得是我带出来的就不敢批评你。” 王天泽梗着脖子道:“就是批评我也要说!你对她和她家那么好,结果呢,一家子势利眼,我算是看透了,这女人心机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