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欢的劝说下,乔岩终于下定了决心,彻底根除毛病。再多的工作,也需要好身体。 徐欢麻利地为他办理了住院手续,安排到干部病房单间。这干部病房就是比普通病房好,三十多平米的房间,沙发电视卫生间陪侍床一应俱全,就跟在家里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一对一的护理。更可气的是,住进来的病人全都免费,可以报销。 趁着徐欢取药的时候,乔岩换上了病号服,疼痛暂时有些缓解,依然间隙地阵阵袭来,痉挛的时候仿佛肠子拧成了麻花。 很快,徐欢拿了一堆药进来了。先给他输上消炎药,又拿着药品一样一样说明,这是晚上十点喝的,要灌肠,这是术前喝的……乔岩听着云里雾里,她干脆放下道:“算了,我反正一直陪着你,到时候再说。呀!都快两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食堂打点饭。” 躺在病床的乔岩,看着忙碌的徐欢,心里五味杂陈。想到混蛋杜洋,更是万箭穿心。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去帮他。好人难当,为了利益可以不顾几十年的情分,残酷的现实又给他狠狠上了一课,也加速催长他的性格发生改变。 不一会儿,徐欢拿着饭盒进来了。一边打开一边道:“因为要灌肠,再加上你病情不稳定,从现在开始只能吃流食。我打了点汤面,味道一般,凑合吃吧。” 说完,又麻利地把病床摇起来,乔岩要下地,她一把按住道:“都这样了,躺下!” 乔岩苦笑道:“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我自己来吧。” 徐欢眼睛一瞪,佯装生气的样子道:“我现在是你的护士,来了这里就得听我的,躺下!” 乔岩看她的模样,只好乖乖躺下。准备拿勺子吃饭,徐欢一把推开,抢过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嘴边道:“张嘴。” 乔岩语塞,道:“这……这也太服务周到了吧,我还是自己来吧,别人喂我不习惯。” “废话可真多,快点,冷了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徐欢像哄孩子似的,撬开了乔岩的嘴。 徐欢认真起来的模样很严肃,板着脸一本正经,乔岩眼睛不知该看哪,一瞬间对视,彼此都不自在。出于职业习惯,她似乎见怪不怪,但面对乔岩,还是有些羞涩,脸颊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吃过饭,徐欢拿着纸巾为其擦擦嘴,道:“你现在可以少量喝点水,最好不要喝,一会儿插上导尿管再说。” 乔岩噌地坐起来,错愕地问道:“啥?要插导尿管?” 徐欢一脸茫然道:“嗯呐,怎么了?” “不行,不行,换个护士。” 徐欢一下子明白了,噗嗤一笑道:“怎么,害羞了?我一女的都没事,你叫唤什么。除了插导尿管,还得备皮。” “啥是备皮?” “就是把你身上的……刮掉。” 乔岩严词拒绝道:“那更不行了,换别人吧,你……我有心理压力。” 徐欢撇嘴道:“没别人了,都在忙着呢。我本来要去照顾十楼的老太太,因为你特意和别人换了班。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在我们眼里,就一普通的器官,胡思乱想什么呢。”说罢,开门离去。 不管怎么样,乔岩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徐欢的护理,毕竟太熟了,想想都觉得难为情,这和赤身裸体站在她面前有什么区别。 下午三点多,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查看了各个指标,询问了一些情况,安排到明天早上第一台手术,走的时候叮嘱徐欢做好术前准备工作。 医生走后,徐欢开始做准备工作。乔岩侧头看着她,无比紧张,道:“徐欢,我不想做了,还是吃药安全点。” 徐欢回头道:“一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的,来了就由不得你了,能不能出院,我说了不算,医生说了才行。” “那你赶紧说说,我真的不想做了。” 徐欢把小推车推过来,戴上口罩和手套看着他道:“开始吧,把裤子脱了。” “我靠!真不行,我接受不了。” 徐欢眉头微蹙,道:“你不配合,我可动手了啊。真是的,又不是要你命,快点的。” 乔岩紧紧地抓着被子道:“这比要我命还痛苦,要不换人,要不不做了。” 徐欢与他对峙了片刻,妥协道:“行,那我叫一个来,不过她的手法比我重,到时候别喊疼啊。” 不一会儿,进来另一个护士,进门就捂嘴偷笑,打量了乔岩一番道:“哥,我是新来的,可没徐欢姐有经验,待会儿别喊疼啊。” 乔岩顾不上这些,冲徐欢递了个眼神道:“你先出去吧。” 徐欢白了一眼,转过了身子。 进入实操环节,新来的护士没说假话,果然手法一般,疼得呲牙咧嘴,就这样愣是没哼一声。 “别动,马上就好。哎呀,你扭来扭去小心划伤你……” 背着脸站在一旁的徐欢忍不住了,上前将小护士推开,熟练地操作起来。乔岩没再反抗,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一套操作完成后,徐欢为他把裤子提上去又盖上被子,摘掉口罩淡淡地道:“行了,睁开眼睛吧,瞧把你吓得。” 小护士在旁边咯咯直笑,俩人似乎故意串通好的。乔岩刚才尴尬无比,现在反而坦然了。等徐欢忙活完再次回到病床前,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道:“你这毛病,就是长期不吃早饭,抽烟喝酒的缘故。以后少喝点酒,身体是自己的,熬垮了疼不到别人身上。” 掀开刚才那一篇,乔岩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这段时间不忙了吧?” 徐欢双手插兜靠在墙壁站在那里,沉思片刻道:“我们就没有不忙的时候,每天都如此,走了这个还有那个,这不,有住进来一位,安排到我头上。好在生活可以自理,不用想以前那位伺候。” “那你还想回去吗?” 徐欢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道:“金安县是我伤心的地方,不回去也罢。可是,我的手续都在县里,想调过来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