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刘娜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良久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就是这两天,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她死在了泰国。” 刘娜显然也不知情,惊慌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很快,她恢复正常淡然一笑道:“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岩冷静地道:“你别着急,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但我想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联系你,你能帮忙打听一下吗?” 刘娜哼笑道:“一个婊子,你这么关心干嘛,死了就死了呗,我去哪打听去,你找错人了。” 见刘娜要走,乔岩一把拉住道:“刘娜,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她女儿现在在我家,我得知道真实情况,也好给她一个交代。看在孩子的份上,麻烦你了。” 刘娜眼神里流露出不安,寻思片刻回到椅子上坐下,又点燃一支烟,沉默了许久淡淡地道:“王琼现在不在泰国,去澳大利亚了。” 见她开了口,乔岩看到了希望,追问道:“你和她平时有联系?” 刘娜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她,但知道她。她常年在国外,基本不回国。她有个弟弟叫王昊,在省城经营着一家酒吧。我去过几次,张莉莉原先就在他那里干了,后来认识了蔡小虎,就离开了。蔡小虎进去后,她又去了酒吧坐台,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乔岩在办案时,没挖到这条线,没想到这条线上还有更深层次的交易。问道:“也就是说,王昊是张桂枝的老板,对吗?” “差不多吧,我和他交情不深,不太了解。” 乔岩没再追问,害怕追问下去挖出更恐怖的事情,停顿片刻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我不关心,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放心,我已经不是纪检干部了,不会去追查的。” 刘娜考虑了许久,拿起手机去一边打电话去了,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冲着乔岩点了点头。 尽管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得到确切答案后还是震惊不已。刘娜说,张桂枝去了泰国依旧从事软件硬化工程事业,十天前晚上死在了酒吧门口,死因未知。由于没人报案,尸体已经被火化。 乔岩脑袋嗡地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心情格外沉重,不由得眼眶发红。人如蝼蚁,转瞬即逝,倘若在国内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事,远在国外,一切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见乔岩动了情,刘娜叹了口气道:“她死了,也就你替她伤心,谁会把她当回事,包括她妹妹都不见得掉一滴眼泪。有些事就这样,总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不作死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还有其他事吗?” 乔岩失神地摇了摇头。 刘娜还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起身拍了拍肩膀,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佳佳像往常一样跑过来抱着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乔岩心里在滴血,抱起来亲了亲,极力掩饰痛苦。他打算把这个消息瞒下去,包括父母都不告诉。 可怜的佳佳,本来命运就对她不公,现在连母亲也没了……乔岩下定决心,以后佳佳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如果将来蔡小虎也不要,就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乔岩抱着佳佳上了楼,迎面而来的乔菲蹙眉扇了扇鼻子,道:“哥,这是和哪个美女约会了,这么浓的香水味,肯定不是姜甜的,更不是白雪的,老实交代!” 乔岩没心情和她斗嘴,进了卧室换了身衣服,乔菲跟着进来疑惑地道:“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乔岩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道:“有吗?” “都写脸上了,你说是不是,佳佳。” 佳佳咯咯地笑了起来,跑到乔菲身边道:“姑姑,今晚我要和你睡。” 乔菲对佳佳也是格外疼爱,抱起来道:“行,正好陪姑姑作伴。哥,你要不忙了我和你说件事。” 乔岩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听其他的,道:“改天吧,我累了。” 乔菲看出他心事重重,没再打扰,关上门离开。 正寻思着给王雅打电话时,对方已经打来了,道:“乔岩,包裹收到了,按照你的提示,我报警了,是个骨灰盒,怪瘆人的,现在怎么办?” “没别的了吗?” “没了。” “你给我寄过来吧,我想办法处理。” “行了,你没事吧?” “没事。” 王雅本还想说其他的,咽进了肚子里。 第二天一早,乔岩和丁光耀请了个假,驱车来到秦河监狱。时隔一个多月见到蔡小虎,他居然发福了,胖了一大圈,尤其是脸颊,腮帮子的肉横向发展,不仔细辨认,压根认不出来。 看来,他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见了面,乔岩先闲聊起来,道:“给你带了五条烟,还有些吃的。卡里存了两万元,够你花一阵子。监狱里面,我都安顿了,有什么你就和指导员王昆说,他会关照你的。” 蔡小虎感动的不知该说啥好,道:“也就你这么关心我,什么话都不说了,患难见真情,能认识你这个重情重义的朋友,这辈子值了。” 乔岩思量再三,还是把张桂枝的事情告诉了他。 蔡小虎听闻后,表现得十分平静,连续抽了两支烟道:“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哎!” “骨灰盒我让寄过来了,打算选个地方埋了,你有什么要求吗?” 蔡小虎摇摇头道:“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我在里面无能为力,这个消息不要告诉佳佳。”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另外,我会一直养着佳佳的,直到你出狱。” 三天后,骨灰盒寄了回来。乔岩在金沙水库附近选了个地方埋葬,正好面对着东方,每天可以看见清晨阳光,山水湖色。张桂枝就这样短短结束了一生,死的如此不体面,好在有人把她的骨灰寄回来了,若不然还在外面飘荡。 人生苦短,又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