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走后,乔岩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站在窗前,看着她快步走到车前,俩人似乎心有灵犀,王雅抬头望着他,脸上挂满笑容挥了挥手,带着诸多不舍和遗憾上车离去。 乔岩无心对儿女情长纠缠,他没忘童伟交代的事情,赶忙给关宏志去了个电话,结果无法接通,不由得涌上不祥预感。 乔岩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他的判断相当到位。此时此刻,陈云松正在江国伟办公室,密谋着赵光明的事。 听到赵光明去世,陈云松兴奋不已,他知道反击的机会来了,赵光明身上大有文章可做。赵家因蔡小虎的事情对丁光耀怀恨在心,现在好了,赵光明的去世无疑是火上浇油,如果再添一把火,估计会烧得更旺。 闹吧,闹得天翻地覆才好,决不能错过如此绝佳的好机会。 因为蔡小虎,陈云松对丁光耀恨得直咬牙。全县上下都知道蔡小虎是他的人,可对方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整,这不是打他的脸嘛。金安县又不是蔡小虎一人有问题,为何偏偏死盯着不放。 蔡小虎被留置那段时间,陈云松度日如年,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好在蔡小虎嘴硬,没牵扯到任何人,所有的事都一人拦了下来。虽然暂时渡过险情,但他清楚,丁光耀手里绝对掌握着他的把柄,说不定哪天就和他公开谈判。在此之前,他必须先下手为强,让对方尝到自己的厉害。要么妥协,要么滚蛋。 陈云松心头已有了主意,正准备实施时,又突然想到了县长江国伟。这种事别让他一个人扛雷,把对方一起拉下水才更有力度。即便事后东窗事发,江国伟也能顶在前面。 事不宜迟,陈云松立马联系江国伟。江国伟又不傻,明白对方的小九九,避而不见。他且肯甘心,等了一下午,愣是堵在了办公室。 江国伟和陈云松不是一路人,应该说不属于一个利益集团。他瞧不上陈云松,对一些做法嗤之以鼻,更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见对方冲了进来,没好气地道:“我说云松啊,我这事情一大堆,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陈云松才不管他的态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当然是有紧急事汇报了,占用你十分钟时间,说完我就走。” 江国伟抬眼望着他,经过一番思考后,坐起来靠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吹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慢悠悠喝了起来。 陈云松看了看门,确定关上后,身子往办公桌方向一倾,压低声音道:“江县长,知道了吧?” 江国伟继续喝茶,没有看他,故作深沉道:“知道什么,别和我打哑谜,有啥事就直接说,忙着呢。” 陈云松索性摊牌,道:“赵光明死了,他好歹是县领导位置上退下来的,你作为县长,于情于理应该去探望一下吧?” 江国伟没有作声,和漂浮的茶叶较上了劲,吸了半天没弄上来,茶叶粘到了杯壁上。他失去了耐心,用手指直接抠出来,拇指扣在中指上,轻轻一弹,茶叶不翼而飞,这才心情舒畅,喝了一大口抬头故意道:“你说什么?” 陈云松知道他在故意装糊涂,压着火气又重复了一遍。江国伟慢条斯理道:“这事啊,已经安排云舟县长代表我去了,我就不去了。” 陈云松不死心地道:“江县长,你可以不去,但不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啊。我刚刚才听说市委冯书记周六要来调研,你想想,要是我们做点文章,是不是会很有意思?” 江国伟了解陈云松,一肚子坏水,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对即使丁光耀有看法,但有他的办法和思路,而不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对付。好歹是一县之长,出了问题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再说了,他绝非要故意和丁光耀作对,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应付下来的。真要闹得你死我活,传出去不好听,对将来提拔百害无一利。换届之前,平稳过渡是最优选择。 市委书记冯开诚?赵光明是因病死亡,不要什么帽子都往县委县政府身上扣。告诉你啊,给我老实点,别整那些歪门邪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见江国伟如此态度,陈云松一怔,停顿片刻道:“江县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能没关系呢。如果蔡小虎不抓起来,赵光明也不可能突然病亡。你去打听打听,下面的人骂声一片,对丁光耀的做法非常不满,不也把矛头对准你了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算赶不走,也要给他给下马威。让冯书记看看,他来了金安县到底干了些什么!” “打住!” 江国伟大声呵斥,疾言厉色道:“老陈,这话我就当没听见,要再说请你立马出去。” 陈云松拿捏着江国伟,压根不怕他这一套。脸色一沉,阴鸷凶恶地道:“江县长,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腾远建筑公司的王晓飞,在里面说了不该说的话,据说供出十几个人和他有经济来往。据我所知,你主导建设的金沙公园项目,中标方正是腾远公司,不知他交代此事了没有。要是这份名单到了丁光耀手上,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