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继密:“将军,属下没听错吧?您要归顺朝廷?” 他实在无法理解李继密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坚决抵抗朝廷军队,甚至为此杀掉了李继侃。 然而现在,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李继密竟然主动提出要开门投降。 李继密一脸冷漠,眼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你没听错,立刻打开城门,去向朝廷的军队请求投降。”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李继密深知,如今已无其他选择。 他们失去了援兵,士兵们的士气低落,而诸位将领则各怀心思,城池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李继侃特意率领军队来到兴州,想要接走他的家眷,这显然是受到了李茂贞的指示。 这表明李茂贞对他已经产生了防备之心。 虽然杀死李继侃有着充分的理由,但李茂贞向来护短,日后必然会寻找机会除掉他。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些曾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李继密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 副将瞥了不远处的一具尸体,脸色大变,瞬间明白李继密为何投降了。 李继密杀了李继侃,而李继侃的亲卫好像又杀了李继密的儿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仇恨是解不开了。 “将军,那李继侃的亲卫,还有不愿意投降的人怎么办?” 李继密长吁一口气,“将他们都驱逐出城,就当是我还大帅最后的恩情了!” 兴元府,李茂贞府邸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恭喜大帅获封岐王!” 李茂贞满脸笑意,连连颔首,“不过是个岐王而已,待夺回凤翔,我要皇帝封我为秦王!” 李继昶附和道:“父亲,如今两藩联姻,夺取凤翔指日可待,秦王这个封号非父亲莫属。” 李茂贞皱了皱眉,有些心虚地说道:“也不知兴州那边如何了,侦骑可有传回消息?” 李继曮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消息,李继密家眷众多,路途颠簸,马车走的慢可能耽误了,不过孩儿已经再派人去打探了。” 李茂贞点了点头,“那就好,希望一切顺利,莫要再出现第二个李继岌。”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帅,丁校尉他们回来了!” 李茂贞面露不悦之色,对着惊慌失措的侍卫呵斥道:“回就回来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李继曮见状,急忙上前询问道:“我大哥没回来?” 侍卫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未看见大郎,丁校尉有要事禀告!” 李茂贞眉头微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立刻让丁衡来见我!” 不一会儿,丁衡快步而至,脸上满是焦急和忧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帅!大郎他……大郎他被李继密杀了!” 李茂贞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般蹭的一下站起身,满脸震惊,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侃儿被李继密杀了?难道李继密也反叛了?” 丁衡喘着粗气,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卑职被驱赶出城时,听说李继密已经开城投降了。” 李茂贞一脸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继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你确定侃儿是继密杀死的?” 丁衡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大帅,卑职不敢说谎,很多士兵都亲眼所见,大郎被李继密射杀在城墙下。” 李茂贞听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城墙下?李继密为何要杀侃儿?他又为何放你们回来?” 丁衡犹豫片刻,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李茂贞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李继密这个废物!竟然被区区两千骑兵困在城内?” 丁衡小心翼翼地说道:“或许李继密早就有了反叛之心,故意闭城拒战,等杀了大郎之后,才装作出城迎敌的样子。结果还没和敌军交锋就损失了将近一千人,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城,实际上是在为敌人消灭王宗谨的援兵争取时间。” 李茂贞的脸色再次剧变,他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王宗谨的援兵也战败了?” 丁衡点点头,“是的,据说前锋一万多人死伤大半,其余士兵都被俘虏了,现在王宗谨已经带领剩下的两万人撤回三泉县了。” 李茂贞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浑身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好个李继密,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侃儿被俘虏并非自愿,而城下劝降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李继密一个养子,有什么权力射杀侃儿?杀子之仇,我一定会以百倍来偿还!” 说完这句话,他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 在场的几位假子们脸上露出了尴尬和不安的神色,他们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 李继曮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劝解道:“父亲,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敌人已经占领了兴州,数日之内就可以到达兴元府,我们需要提前做好防御准备。” 李继昶也附和道:“是啊父亲,敌人现在已经拥有了八九万兵马,而兴元府只有三万守军,根本无法抵御敌人的攻击。” 一旁的胡敬璋也说道:“大帅,趁着敌人刚刚夺取兴州,我们必须尽快布置防线,并派人向王建请求支援。” 李茂贞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虽然我们已经与王建联姻,但他对于支援我们似乎缺乏诚意,不然这次也不会仅仅派出三万援军。” 胡敬璋缓缓开口,语气显得有些迟疑:“大帅,两家结盟本就是出于利益考虑,若想让对方出兵,恐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李茂贞听闻此言,不禁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代价?我们已经承诺承担他们出兵的钱粮费用,难道还需要付出其他代价?” 胡敬璋轻轻摇了摇头,“大帅,王建占据着两川数十州的土地,他并不缺少钱粮来养兵。” 李茂贞的表情变得困惑起来,皱起眉头问道:“除了钱粮,还有什么其他代价?” 胡敬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卑职建议将阆州和果州割让给王建,以此换取他出兵支援兴元府。” 李继曮听闻胡敬璋的建议,不禁怒目圆睁,“胡将军,你这算是什么馊主意?竟然让父亲割地!” 李茂贞同样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胡敬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胡将军,你最好给本帅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面对两人的质问,胡敬璋却表现得十分淡定。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帅,王宗涤被任命为东川留后,率领六万大军驻守梓州,如果我们没有与之结盟,他必定会出兵夺取阆、果二州。” “如今我们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驻守其他州县,与其让敌人白白夺去,倒不如主动送出这两州,以换取对方的出兵支援。” 李茂贞听了胡敬璋的话,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虽然割地之事令他感到耻辱,但眼下形势严峻,他也不得不考虑实际情况。 沉思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这两州已无法守住,那就索性送给王建,不过本帅在此立誓,日后一旦时机成熟,定会夺回失去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