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久烈微微摇头,“殿下,恕卑职愚钝,包达只是一个都尉,可指挥的战船不过数十艘,上面有董昌亲信压着,想劝他带领属下投奔我们难度恐怕很大,如果只是他个人来润州水师,短时间内也无法弥补我们与杭州水师的差距。” 李侃微笑着道:“杭州水师也归镇海军管辖,何来投奔一说,孤打算擢升包达为杭州水师指挥使,将杭州水师掌控在手中。” 肖久烈面露难色,‘殿下,只怕只怕’ 李侃呵呵笑道:“怎么,怕孤的命令在杭州不被承认?” 肖久烈点头道:“殿下,杭州水师现任指挥使是董昌族弟董蒙,您的命令恐怕他不会执行。” 李侃笑着摆摆手,“不需要谁承认,孤会亲自去杭州一趟。” 肖久烈神色微变,“殿下,这太危险了,杭州水师驻地至少有三千余人,您一旦有个闪失卑职万死难辞其咎,不如卑职带着您的手谕过去?即使对方拒绝执行命令,卑职也有把握活着回来。” 李侃摇头道:“不,你只需要先联系上包达,然后带着水师堵住出海口即可,孤会带着飞骑军亲自去杭州水师解决问题。” “殿下,卑职觉得这还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肖军主多虑了,杭州水师听的是指挥使的命令,不是董蒙,一旦失去指挥使的身份,三千水军还有几个听命于他的?即使出现变故,孤的一千飞骑军也可以应对。” 肖久烈微微颔首,李侃这话倒是没吹牛,飞骑军的战力他多少了解一些,在陆地上,千步军还真不是飞骑军的对手,再不济,飞骑军想逃走,一般人还真留不住。 “殿下打算何时行动?” 李侃想了想,说道:“你先联系上包达,探探对方的口风,若他答应配合,孤随时可以启程。” “这万一他没有及时表态,我们难道一直等下去?” “不,孤什么时候动身,取决于义胜军打到什么地方,至于包达,若不回复,那就失去了担任指挥使的机会,孤会从润州水师中挑选信得过的将领担任。” 肖久烈犹豫片刻,开口道:“殿下,包达是个将才,保险起见,卑职愿亲自去一趟杭州水师做说客。” 李侃面露微笑,赞许的点头道:“好,肖军主有魄力,你即刻动身,孤在县衙等候你的好消息,若包达不愿意,不必过于勉强,迅速抽身回来,切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地。” 肖久烈一拱手,“殿下放心,卑职会见机行事!不论成败,三日内定会传来消息。” 司徒博虽然好奇,但这次没有发问,在他看来李侃做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颇有深意的,自己只需要跟在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就够了。 三日后,肖久烈带回消息,包达虽没有答应效忠李侃,但是明确表态,愿听从节度使命令。 李侃对包达的态度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一根筋的军人哪个时代都有,纯粹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 杭州水师的驻地在钱塘县,从海盐县出发,不到三时辰便到了。 李侃这次的阵仗很大,门旗、龙虎旌、节、麾枪、豹尾,一共八件节度使旌节都用上了,水师大营的守门士兵见到这种阵仗也不敢阻拦,急忙跑去通报。 水师指挥使董蒙前日回杭州城至今未归,副指挥使董甄听闻节度使过来,心中大惊,预感到大事不妙,急忙派亲信去杭州送信,然后召集几位亲信都尉一起出迎。 “殿下,这个董蒙不会跑了吧?这么久还不出来?”司徒博小声说道。 李侃一脸淡然,“跑了倒是省事,只怕他舍不得这个指挥使的职位。” “那他磨磨蹭蹭做什么,难不成去调兵了?” “呵,他若是敢调兵,孤倒是高看他一眼” 正说话间,一位身长六尺,大腹便便的中年将领急匆匆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将领。 “卑职杭州水师副指挥使董甄参见越王殿下!” 李侃穿着紫色官服,在人群中品阶最高,董甄倒也不会认错,他说话很有讲究,称呼李侃为‘越王’而不是‘节帅’。 “参见越王殿下!”董甄身后的将领们也齐声高呼。 司徒博大喝道:“大胆董蒙,殿下亲至,他竟敢不出来迎接。” 董甄神色微变,“殿下恕罪,董指挥使身体有恙,前日回杭州休养去了,目前不在营中。” 李侃淡淡一笑,“想必是董指挥使操劳过度了。” 董甄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听闻董指挥使乃董刺史族弟,不知副指挥使跟董刺史是何关系?” “卑职,卑职乃董刺史族兄”董甄有些心虚,但不敢撒谎,因为他们和董昌的关系都知道。 李侃呵呵笑道:“真是有趣,好像杭州董姓官员挺多的。” 董甄满脸尴尬,周围的将领也神色各异,杭州靠董昌的关系当官当将军的人很多,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人嫉妒,有人羡慕,也有很多人恨,恨别人靠关系上位,更恨自己没有关系。 李侃将诸位将领的表情看在眼中,接着说道:“近日义胜军刘汉宥率兵七万逆江而上进攻杭州,虽被薛琪伏击损失了一万余人,但主力尚在,杭州城时刻面临着威胁,富阳,临安,余杭等县皆面临破城的危险,你们杭州水师却一兵未动,可否给孤解释一下?” 董甄开口道:“殿下,义胜军此次出动舰船七八百艘,劲卒七万余人,杭州水师战船不过二百余艘,士卒不到四千,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出动水师无异议以卵击石。” 李侃眉头一挑,“所以你们就龟缩起来?” “殿下,卑职等也是奉命保存实力。” “哦?你们是奉的谁的命令?” “卑职是奉的董刺史的命令。”董甄知道李侃会生气,但不得不说。 李侃冷哼一声,“副指挥使怕是忘了,你们是镇海军驻杭州水师,不是杭州董刺史的水师,为何要听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