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俞家村的事情自有杭州刺史府处理,您这是越界了吧?” “呵越界?孤乃镇海军节度使,杭州的事情,为何过问不得?” “殿下,我大哥跟您井水不犯河水,您这样怕是会引起双方的矛盾,我愿意赔偿两万贯,您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过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上元县毕竟是李侃的地盘,董盛再混蛋也知道此时必须服软。 李侃轻哼一声,“孤若是不给你哥这个面子,他是不是敢造反?” 董盛脸色大变,造反这事可以想,但不能乱说,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慌忙解释道:“殿下,我刚才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愿意赔偿三万贯” 这小子,不过一个刺史的弟弟而已,几句话的功夫,赔偿金额就从三千贯涨到三万贯,放到现在也就是随口五六百万扔出去了,看来董家在杭州没少贪钱。 “你来上元县做什么?”李侃问道。 董盛一愣,“我就是过来做点小生意。” 李侃轻哼一声,“小生意还需要你亲自过来?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孤就先将你关起来慢慢查” 董盛眉头一皱,“殿下,经商自由,我做什么生意官府没权利干涉吧?” “正经生意官府自然不会干涉,孤就怕你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你不肯说,自然有人会说。” 李侃看着那名领头的仆人问道:“你们这次来上元县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领头的仆人摇头道:“小的只负责保护二郎安全,不知道做的什么生意。” “你是不是觉得孤好诓骗?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价值了,砍了吧!” 李侃的声音很平淡,杀人杀多了,心中也没那么多波澜了,刚才这仆人偷偷瞥了董盛一眼,两人有过眼神的交流,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鬼,杀了也不冤,根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侍卫很果断,听到李侃的命令,直接手起刀落,那仆人首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断气了。 其他几个仆人和董盛都被吓住了,附近围观的百姓尖叫着跑开,当街杀人,这可是好几年没见过了。 李侃挡住刘清瑶的视线,又看向另一名仆人,“要么说,要么死,你选一个。” “殿下,我说,我说我们跟二郎过来就是卖一点点一点点食盐。” 李侃看向董盛,“你可知贩卖私盐是何罪?一石者死,一斗以上者杖背,不知你卖了多少?” “这殿下,现在各州县不论盐商还是官府,都有私下贩卖私盐的,官府也是默认了。”既然仆人招了,董盛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都让开,让开” 街上此时突然跑来一队士兵,开始驱散人群。 罗隐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殿下,您没受伤吧?” “孤无碍,罗县令怎么过来了?” “巡街衙役报告,说这边有人持械当街打斗,下官担心殿下安全,马上就带人赶过来了。” “罗县令,此人你可认得?”李侃问道。 罗隐看了看一脸红肿的董盛,微微有些惊讶,“这不是董二郎吗?” 董盛一把抓住罗隐,“罗县令,你可要在殿下面前帮我说说好话啊。” 罗隐微微一愣,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董盛红肿的脸,问道:“殿下,这是出了何事?” “当街调戏未来王妃,贩卖私盐,罗县令觉得该当何罪?” “啊?未来王妃?”罗隐打量了李侃身后的刘清瑶一眼,非常震惊,没想到大街上随便救下的女子竟然是未来王妃。 董盛看向李侃,哀求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您和小娘子的身份,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我愿意出五万贯赔罪,至于贩卖私盐,这在浙西是公开的秘密了,罗县令也知道的。” “哦?是吗?”李侃似笑非笑地看向罗隐。 罗隐被看得浑身一颤,急忙解释道:“殿下,淮南,浙西,浙东盐场众多,贩卖私盐官府、盐商和盐枭都有参与,的确是公开的秘密,但下官绝对没有参与其中。” “孤疑人不用,既擢升你为刺史,自然是信你的,这几个仆人全部送去矿山劳作五年,董盛在上元县的盐庄查封,私盐和赃款全部没收送往润州。”李侃见街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也不想再耗下去。 “下官马上去办。”罗隐本想着劝阻一下,想想还是算了,李侃和董昌之间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现在只查封上元县的盐庄已经够给面子了。 董盛脸色大变,“殿下,那么多人贩卖私盐,您凭什么只查封我家的铺子,您这样,我跟我哥不好交代啊。” “哦?还有谁贩卖私盐,你可以告诉孤,不论牵扯到谁,孤一律查封治罪。” “这”董盛当然知道谁在贩卖私盐,但牵连太广,肯定不能供出来,否则得罪的人太多,自己哥哥也会受牵连。 “既然说不出,那就写封信给你哥,贩卖私盐一事,让他给孤一个交代。” 董盛一愣,“写信?殿下已经查封了铺子,还不肯放我离开吗?” 李侃面色一沉,“贩卖私盐乃死罪,你以为封了铺子就没事了?” 董盛神色大变,“怎么?殿下你还想治我死罪?” 李侃冷笑道:“你死不死要看你哥肯不肯救你了,好好想想你的信该怎么写吧罗县令,先将此人关入死牢。” 见李侃不给面子,董盛也豁出去了,指着李侃鼻子骂道:“你别太嚣张,我哥手下精兵数万,你敢动我,节度使马上换人来做。” “放肆”司徒博上前一步,一掌砍在董盛脖颈上。 董盛一翻白眼,软倒在地。 “真是个蠢货” 罗隐暗骂一句,命令士兵将董盛和那几个仆人都带走了。 “殿下,下官已经将乌衣巷那边的宅子收拾好了,您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真扫兴,瑶儿,你挑几件喜欢的首饰我们回客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