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叛乱的事,充任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让他以宰相身份总领收复长安的事务。”李儇一脸兴奋道。 田令孜虽说心中嫉妒,但是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李儇这会正在兴头上也不好驳了面子。 李儇心情不错,说完郑畋的事情,又兴冲冲习惯性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群臣沉默了,他们了解李儇这个皇帝的性子,这么多年来,朝政都由田令孜把持,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用上奏,重大的事情上奏了也没什么用,李儇根本做不了主,搞不好反而得罪田令孜。 李儇刚才也就是兴奋过头,随口一问,他才懒得处理朝政,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享受生活,眼见群臣没人说话,他就准备起身回宫了。 左拾遗孟昭图看见李儇要走,急忙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儇一看此人就心中不悦,一个谏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要说一些不好的话,但是自己话已经说出口,现在也不便收回来,只得淡淡的说道:“孟爱卿有何事?” 在场的其他官员看看孟昭图又看看田令孜,眼神都变了,好戏来了。 田令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直勾勾的盯着孟昭图,心想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这几天把已经他的奏折扔了好几份了,竟然还不死心。 孟昭图也看出皇帝此刻不高兴,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陛下,两个月前,您离开长安,没有告诉朝臣,只带着北司的人出逃,许多官员甚至有几位宰相被黄贼所害,连驸马公主都不幸罹难,这件事既有损皇家颜面,也寒了很多忠于朝廷的官员的心,导致君臣离心离德。” “孟大人,这些已成往事,你自己也是随行官员,旧事重提是何居心?”王铎站出来质问道。 “旧事?那我就说说新事,前几日蜀军官兵作乱,很多官员都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担心长安之事重演。这么多天过去了,不论是宰相还是朝臣,都心急如焚,想求见却被拒之门外,作为君主,您可曾考虑过群臣的感受?” “放肆!孟拾遗,你这是在质问陛下?”田令孜沉着脸喝道。 “孟拾遗,你这是怪罪陛下,你这是大不敬!”陈敬瑄也开口说道。 李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经很不开心了。 一众朝臣各怀心事,却没人发言。 孟昭图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微臣身为左拾遗,掌供奉讽谏,实话实说乃是本分,何罪之有?” “你”陈敬瑄被顶的哑口无言。 孟昭图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会惹皇帝不高兴,更是会得罪权倾朝野的田令孜,但是他作为谏官,眼里揉不得沙子,一连几份奏折都石沉大海,他知道肯定是被田令孜扣下了,今天难得有机会面圣,有些话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他没有理会脸色铁青的陈敬瑄和田令孜,继续慷慨陈词:“陛下,您是大唐的天子,不只是北司的天子,如今国家蒙难,本该君臣一体,共渡难关,您却把朝臣当做勿勿行路的陌生人,独宠北司,如此下去,恐怕很难收复长安。” 孟昭图越说越激愤,殿内的群臣越听越心惊,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就差说皇帝昏庸,宦官专权了。 “放肆!孟拾遗,你以为你是谏官就可以满口胡言乱语,挑拨君臣关系?来人,把孟拾遗给我扔出去。”田令孜满脸愤怒,这孟昭图实在可恨,这简直是指桑骂槐,当面打脸。 “晋国公,我是不是满口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殿内的群臣也都清楚,你手握禁军,把持朝政,长安陷落你脱不了责任。”孟昭图今天是豁出去了。 “来人,把这个满嘴胡话的人给我拖出去。”田令孜气的差点跳起来,刺耳、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两名千牛卫听到命令来到殿内,一左一右架起孟昭图便往殿外拖。 “田令孜,你个祸乱朝廷的小人,陛下还在,轮不到你耍威风!”孟昭图一边挣扎一边骂道。 李儇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孟昭图的话虽然难听但都是实话。 田令孜当堂发号施令,让李儇的威严受到挑战,这深深刺痛了他,他想呵斥,却说不出口。 “退朝!” 李儇甩甩袖子走了,看都没看田令孜一眼,因为郑畋大捷带来的好心情一下都没了。 他已经虚岁二十有一了,对自己的处境也日感不满,对田令孜的专权过甚也很恼火,每次与亲信谈及此事都涕泪交流,无奈他既缺乏能力,更缺乏自信,对如何改变这种局面一筹莫展,只能听任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