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p>
视野里，街边吊脚楼一层用大木板与青石板相连做了个短桥，不少摊主正在自家吊脚楼一楼售卖着一些手工艺品。</p>
谁在说话？</p>
“是我活得太久，把他们都熬走了。”</p>
那白胡子摊主瞧了一眼自己，又笑着开口，眼睛瞄向了吊脚楼一处半遮着天，停着一只黑百灵的屋檐，</p>
“皆求那不死，真若此，看着亲近之人离去，才谙尽孤眠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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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p>
呼吸短而急促，忽然的惊醒叫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睁眼便是一片花白，缓了大半晌，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的手。</p>
这是一双苍老发白的手，遍布刺眼的皱褶，再不如从前那般细腻滑嫩。</p>
偏头望去，身旁空空，并无自己经久已然习惯的那人体温与温存。</p>
叩、叩、叩</p>
叩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又带着些小心翼翼，没有得到屋内人回应，敲门声提高了些，再次响起。</p>
叩、叩、叩</p>
“笃笃？”温和的声音带着些担忧，跟在敲门声后轻轻从屋外传来。</p>
于淮舟将指尖发凉的手慢慢放下，这才想了起来。</p>
是了，今日和殷渔大吵一架，两人分房睡了。</p>
说是吵架，其实是自己使了性子发了脾气，叫哥哥无奈至极，又被坏脾气的自己赶出了屋门去。</p>
“笃笃？”门窗之上，一只大手的黑影抵在门框前边儿，似乎再得不到回应便要破门而入。</p>
“在。”声音一出，苍老又沙哑，于淮舟手指扣紧了榻边，抿了唇。</p>
“叫哥哥进去吧，好吗？”殷渔站在门口，弯眉紧蹙，如今已经丑时四刻，可杏眸中清明无比，他根本没有入睡，“哥哥睡不着。”</p>
“笃笃？”</p>
“进来吧。”于淮舟听见了自己沉重缓慢的呼吸声。</p>
屋门被打开，又很快被关上，屋外的寒冷被隔绝在外，温暖宽阔将自己拥入怀中。</p>
“还在气哥哥？”殷渔将怀中人银白的长发仔细理好，偏头用自己下颌轻轻抵住于淮舟的头侧，握住了他指尖发凉的手，声音温和，“外边儿飘雪了，笃笃冷么？”</p>
窗外一轮冷月，细碎的雪花从四面八方飘入院里，殷渔和于淮舟，此时在京城中。</p>
物转星移几度秋，人的后半生，似乎都是在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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