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完成了一切算计。 先是努力的活动了一下手指,随着指尖的移动,慢慢的整只手掌也开始可以活动,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很好,躲避水晶吊灯时擦破的手掌又开始出血了。根据胖子血液当中蛋白质吞噬恶魔细胞的时间计算,大约三十秒手掌就应该可以活动了。 半分钟后,鼎羽的手掌终于可以小范围活动,顺利的握住停在手心的玻璃瓶。将全身的力气用到了唯一能活动的手掌上。 “啪”的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传入耳中,伴随而来的就是手掌被玻璃刺破的剧烈疼痛。 正是这股剧烈的疼痛,让鼎羽的精神为之一振。 不知是流出的鲜血,还是瓶子里的那坨肉,带来一种滑腻恶心的触感。 顾不得碎裂玻璃能给自己的手掌带来多大的伤害,鼎羽咬紧牙关,恶狠狠的攥紧五指,感觉像是捏到了一坨刚解冻的肉馅,不少的鲜血和碎肉从自己的指缝中挤了出去。 虽然知道没用,鼎羽还是不停的攥紧五指,玩命揉搓着手中的东西。同时心里开始默默的倒数。 三十、二十九……当三十秒倒计时归零的时候,感觉史莱姆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自己的计算出现错误了?瓶子里的那坨“肉”肯定是混合着自己的鲜血被捏的稀烂。 难道自己的鲜血跟胖子不同?自己的白细胞没有杀灭“恶魔细胞”的能力? 大脑已经无法维持高强度的运转,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自己算计中那低于百分之十的概率终于出现了?自己这把赌输了? 算了,死就死吧。 反正路上有胖子这个鸟人作伴也不会寂寞。 当鼎羽全身放松下来的时候,那包裹着自己的史莱姆突然开始不停的震颤,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一坨被摇晃过度的布丁。 终于,整坨史莱姆在颤抖中崩溃了,无法维持完整的身体结构,像烤箱里的冰棍一般融化了。 鼎羽就像一条解冻了的鲶鱼一样,摔到满地粘液堆当中。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歪着头趴在地上任由灌满肺管子的粘液慢慢自己流淌出来。 耳中隐约传来不远处胖子的咳嗽声。 不愧是胖子,别看干啥啥不行,这体格不去干苦力真可惜了。 “咳咳,大姑奶奶,大姑奶奶!” “咳咳,你醒醒!你们都t嘎了我可咋整?” 听动静是胖子在想办法救沈薇,希望她没事。 一阵呛咳声过后,“啪”一声脆响清晰的传入鼎羽耳中。 “哎哎,不带这么玩的啊!您敢看清楚情况再打吗?知道什么叫人工呼吸不?哥们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少废话,先去看看鼎羽怎么样了。” 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了过来,脸朝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好容易从肺管子里流出来的粘液,又倒着呛了回去。 “鼎爷,您可不兴就这样过去了啊!” “咱们万里长征的路刚卖出第一步,后面还长着呢。你要是就这么嗝屁在这里,哥们以后可怎么办?” “留下罗莉和沈薇俩人,我自己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呀!” “最关键的是晚上的时间也不好分配啊。” “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了,醒醒吧!”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拼命推搡摇晃着鼎羽。 鼎羽没被粘液憋死,差点被胖子折腾死,终于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咳了出来。 “咳咳咳,我擦,别特么晃了,再晃死个屁的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鼎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开始快速的恢复。努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胖子糊满鼻涕和眼泪的大脸。 吐干净嗓子里的粘液,骂道:“你丫死远点,鼻涕都掉我脸上了。” 沈薇蹲在旁边满脸关切的问:“没事吧?!” “咳咳,没事,歇会儿就好。”鼎羽给了沈薇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又闭上了双眼。 “怎么又死过去了?这是啥情况?晕了?”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旁边,伸手捅了捅鼎羽的脸。 “让他歇会,脱力了。”沈薇坐到鼎羽身边喘着粗气。 其实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刚才差点让一只史莱姆给闷死,对于沈薇来说也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三个人当中只有体格好,神经粗大的胖子现在还有活动能力。 这货被沈薇指使到隔壁取回了背包,借着窗外的微弱的月光更换了头灯备用电源,这才亮起仅有的一盏头灯,驱散了七号实验室的黑暗。 鼎羽好容易恢复了点力气,举起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右手放在眼前,发现糊满血肉和粘液的手掌居然被一块破碎的玻璃彻底穿透,手背中心露出玻璃的一角,也不知伤没伤到神经。 中指的第二指节离断掉不远了,从伤口直接能看到森森白骨。其余几根手指或多或少都有损伤,不只有多少碎玻璃镶嵌在伤口里。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只手就算是废了,即使不截肢伤好了后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幸亏鼎羽的体质跟普通人不同,手上的伤口几乎没怎么流血,不然光出血也够鼎羽喝一壶的。现在只是一道道裂开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 沈薇总算是借着头灯看清了鼎羽几乎残废的右手。 受过急救训练的她面对这么重的伤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手足无措的捧着鼎羽的手,眼泪稀里哗啦的就流了下来。 胖子对于自己和鼎羽身体的恢复能力有着极强的信心,简单看了看鼎羽的右手,安慰沈薇道: “问题不大,咱鼎爷更重的伤都受过。我俩的体质跟你们不一样,好得快。” “上回在天坑里,丫的胳膊差点被活活拽下来,休息了半个月就长好了。这点小伤都不用去医院,包上养些日子就成。” 沈薇并不知道两人的变态体质,不可置信的看着胖子。 鼎羽强撑着起身,一咬牙把扎透手背的那块最大的碎片拔了出来: “胖子说的是真的,不过好歹也得处理一下,这些碎玻璃可没法从伤口里自己跑出来。” 三个人瞅着一地狼藉的七号实验室,在二楼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小会议室,边清理个人卫生边帮鼎羽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