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庙。 这是距太安城不远的庙宇,用做镇邪,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 小城小郡的百姓们,是神就拜,而太安城中,京都的百姓,除非是遇着那邪门怪事的,否则谁会来拜鬼帝呢? 徐堰兵护着徐晓,到了庙中。 庙高十丈,内里宽阔安静。 五方鬼帝,均是用巨石雕刻而成,活灵活现,面目狰狞可怖。 每一座雕像,都有七八丈高,几乎顶到庙顶,也不知是出自哪位鬼斧神工之手。 厅中立着一人,身着黑色斗篷,徐晓进门了,他也没回头。 “你自称与离阳王朝同龄,想必一定知道,这些雕像,是谁建造吧?” 徐晓瘸着腿进去,徐堰兵紧跟着徐晓,虽然徐晓跟他说,不需要跟的这么紧,但徐堰兵不同意。 他们面对的,是位与国同龄的人,徐堰兵不清楚他有多厉害,但他一定很厉害。 紧挨着徐晓,徐堰兵才能在任何时候,只要出现意外,就快速做出应对。 其余武奴守在了庙门外,徐晓从来不喜欢带太多人在身边,因为他总是能掌握所有事。 对于他不能把控的事,他就不会出现在那个事件里。 年轻宦官阴冷一笑,笑声尖锐刺耳,他转过身来,面上就像糊着一层白色面霜,白的吓人。 他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藏在黑袍下的手指显露出来,就像是五根白骨,白得煞人。 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丝血色,可能比在青楼里面找到一个不会说谎话的女人还难。 徐晓也不惧他,直接入去,看着年轻宦官这架势,这硕大座五帝庙,似乎就像是他的。 “呵呵呵,王爷说笑了,咱家怎么可能知道,这庙是谁建的,这些个怕人的鬼帝,又是谁造的呢!” 年轻宦官躬身说着,这副奴才样,改不掉了。 不过他看到徐晓现在还活着,距离他买凶刺徐的时日,已经只剩一天,想必,那位杀人者,也就是苏逍,已经成为了徐晓的刀下鬼。 因此年轻宦官心中思量着,徐晓为什么要找他,总不能是来问问他,这庙是谁建造的吧!难道,是想要杀了他? 他最怕死了,还很怕痛,这种事,他在心得很。 “你活了这么些年,我这里的人,加起来都没你活的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徐晓讥笑道。 年轻宦官道:“王爷不必讥笑,这庙,怕是有千年之久,我又怎知。” “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太关心这种事,我们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怎么伺候好主子。” 徐晓道:“奴才?哈哈哈,大人说笑了,我可是听闻,你是靠吸食离阳王朝的气运,才能够活这么久的。” “做奴才的,哪有吸主子的血的啊,你说对吗?” 话说到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王爷,您错了,奴才怎么敢吸主子的血?我可是与离阳共存亡的人呐,王爷,您可不要搞错了,话,也不能乱说哦。” 年轻宦官的话语中,显现着杀机。 老皇帝身子骨不行了,新帝年幼暗弱,四方诸侯王虎视眈眈,不过多少这些人还都姓赵。 就算他们称帝,年轻宦官也死不了,眼前这位北凉王就不一样了,他姓徐,兵马也是他的最猛。 到时候若是趁乱夺了天下,他这宦官不就要跟着离阳陪葬? 买凶是因为他出不了离阳,不过刺客虽然刺杀失败了,徐晓却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倒是个杀徐晓的好时机。 徐堰兵感到杀气,一步上前:“怎么样?死人妖,你想打架?” 年轻宦官身躯一震,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太监的事:“后辈,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中间的空气似乎变成了易燃物,一点就着。 徐晓却轻描淡写道:“怎么,你不是人妖吗?你这个死太监,不会是想杀我吧?” 面对徐晓,年轻宦官不会贸然出手,他久居太安,谁知道天下现在会不会出了什么牛逼的人。 又见徐晓直接开门见山,他心中便更疑了,这种情况,要是出手,不成功,就必成仁了。 “我是奴才,怎么敢杀王爷呢,王爷何必说笑。” 年轻宦官试探着,可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早已咬牙切齿。 徐晓道:“你们这些做太监的,就是娘们唧唧的,看着就恶心人。” “知道我北凉为什么不用太监吗?因为看着寒碜。” 年轻宦官眼角抽动,怨气渐浓,徐晓再如此说,他就是鱼死网破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啊,要杀我,你可要想好了。”徐晓接着说:“我可不是威胁你,我要威胁你,我就不会来这了。” “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一件事,我要是死了,哈哈,北凉三十万铁骑,就会踏平离阳,包括你。” “所以说啊,你们这种阴阳人,就只会坏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问题,就跟七八十的酸臭老妇一个德行。” 年轻宦官浑身一震,踏平离阳四个字,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徐晓,你敢说这种话?你可搞清楚,这里是离阳,不是北凉。” 徐晓道:“我当然清楚,你可以去告诉老皇帝啊。” “不过你要想想结果,我,是一定能回北凉的,老皇帝只想要个太平。” “你,我就说不准了,老皇帝要是知道你这妖孽,对离阳做了些什么,你猜猜,你还能与离阳同龄不?” “咳咳,我帮你猜猜啊,我猜,你同龄不了,而且会在离阳先死。” 年轻宦官恨得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徐晓道:“那你来啊,先不说杀不杀得了啊。” “总之啊,不管我待会是死是活,你是死定了。” 年轻宦官身躯颤抖起来,徐晓就是到这,对他进行赤裸裸的威胁的。 他还真不能动徐晓,而且徐晓也明说了,只要徐晓一死,北凉铁骑就会冲进离阳。 他不想冒这个险,大雪龙骑,他是见识过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年轻宦官,打碎了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有恨,也只能往心底里藏。 正说着,一条黑影闪进了庙中,来人带着草帽蒙着脸,但年轻宦官一眼就能认出,来人正是他一年前买的刺客,苏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