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刺杀的人是赵凯。 几日前,他就跟他师傅韩雕寺商量过。 这次徐晓出北凉,要不要找个机会刺杀徐晓。 但赵凯并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有大批后援做支持。 他只有他师傅韩雕寺,但韩雕寺的细作,探不到徐晓出北凉的准确消息,而且来回太过频繁的话,容易引起怀疑。 事实上韩雕寺安插在北凉的细作本来就很少,他主要是针对宫中。 细作本就少,还被徐风年清扫了一部分,消息就更不准确了。 因此赵凯就来了个守株待兔。 徐晓不管什么时候出北凉,要走什么路,这些都可以不知道,只需要知道徐晓的目的地是太安城即可。 赵凯就想在这截杀徐晓。 说是截杀,其实就是碰碰运气,徐晓可是北凉王,是有大军护卫的。 就凭他赵凯一人,能刺徐的几率很小,所以才说是碰碰运气了。 见徐晓来,就十几人护卫,赵凯当时就乐开了花。 他要是去征求一下他师傅韩雕寺的意见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宫中因为北凉王上太安的事,忙的不可开交,韩雕寺抽不出身来。 赵凯就自作主张,到太安城外截杀徐晓了,这种机会,不杀白不杀。 徐晓一死,天下必乱,赵凯要的就是乱。 十几个护卫,符将红甲可以轻松击败。 赵凯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他哪知道徐晓护卫里面有个徐堰兵这么个极具毁灭性的人物呢! 他更想不到,五具符将红甲里面最硬的金甲,居然能被徐堰兵一枪就打成了渣渣。 这家伙,当时赵凯一见金甲被击碎,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踏马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随着金甲被击碎,赵凯的全盘计划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他原本的计划也非常的周祥,他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完美,他甚至都已经先想到了日后提着徐晓的首级,在他师傅面前说出这番计划时候他该用什么得意的表情。 先用最硬的金甲打前锋,金甲拦路,徐晓护卫里最厉害的人定是头阵。 这赵凯倒是算对了,徐晓那边,打头阵的的确是最厉害的徐堰宾。 紧接着,再用土甲扰乱徐晓阵脚,能杀人就杀人,不能杀人也能造成恐慌,一慌,机会就来了。 这一步也在赵凯的预料之中,土甲确实扰乱了徐晓的阵脚,毕竟杀了徐晓两个武奴。 那两个武奴死的时候,赵凯高兴坏了,他都有点想亲自下场战斗的冲动了。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这些年来,他一直牢记师傅的教诲,而且又在上阴学宫磨了这么久,早不是愣头青了。 土甲扰乱徐晓阵脚后,徐晓势必移动位置,他一动,木甲就会跟上,再缠住徐晓的护卫,到时候火甲即可轻松击杀徐晓这个二品小武夫。 多完美的计划啊。 可这些,都随着徐堰兵那毁天灭地的一枪横扫,破灭了。 天知道徐堰兵是个什么东西变的,居然能一招打碎金甲。 赵凯想要偷鸡没偷成,倒赔了个金甲。 当时连气恼的机会都没有,必须先溜。 那种情况,要是徐晓护卫追来,他赵凯十之八九得把自己也赔在了这太安城外。 一个私生子,死在城外面,而且死法还有些窝囊,属于是强女干不成反被插的那种。 这是赵凯打死也不愿意发生的事,好在徐晓并没有命人来追。 城外,徐晓下马。 几个武奴急道:“王爷小心,万一还有埋伏?” 徐晓笑道:“堰兵这一枪,鬼神都能惊走,还有个屁的埋伏。” 说着,徐晓蹲到地上,拾起几片被打碎的金甲,仔细端详起来。 徐堰兵绰枪立在徐晓身侧。 几个武奴也捡起了几片金甲碎片看着。 须臾,徐晓有些感慨:“转眼间,已经十多年过去,上一次见到这符将红甲时,六国都还没灭,我北凉军,也不过七八百人而已。” 徐堰兵道:“这红甲一直藏于宫中,看样子,现在已经被拆分为几份。” “王爷,老皇帝的迎接方式,有些特别啊。” 这话明显就是在说,这刺客是宫里派来的人。 徐晓都不用思考就说:“不是老皇帝的意思。” 徐堰兵一怔:“那” 徐晓接着说:“你是想说,那是谁的人吧?” “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老皇帝,没胆杀我徐晓。” “反之,敢直接用行动来杀我的人越多,就越是证明他赵家的位置,坐不稳了。” “该担心的是老皇帝,而不是我徐晓,哈哈,你说对吧?” 徐堰兵深深施礼:“王爷远见。” “不过还是要非常小心,毕竟这些人,要刺杀的是您,而不是老皇帝。” 徐晓顿了顿:“需要顾虑者,一是北莽的人,不过莽人多异像,很好辨认,也很好防御。” “二是坐镇青州和南疆的两个王爷,他们都想夺皇权。” “三是一个妇人,哈哈哈,最怕离阳出事的,恐怕非他莫属了吧。” “除此三处,其余的,我徐晓还没放在眼里。” 徐堰兵听得有些疑,这第一处和第二处,他清楚,不过第三处他就不解了:“王爷,一个妇人,是什么意思?” 徐晓道:“你忘记了?” “太安城不是有那么一位活了四百年的老妖怪?” 徐堰兵反应过来:“哦哦,您说的是自称与离阳王朝同龄的那个宦官?” 徐晓的其余护卫,有的并不知道这位与国同龄的妖怪是什么人。 不过听说到宦官一词,众人就明白了,为什么徐晓说是一个妇人。 太监,和妇人有多大区别么,官再大,顶多也只是个弄臣而已。 众人想着想着,大笑起来,觉得这宦官真是可笑。 徐晓看了看天:“堰兵,这就到太安城了,不过入城前,我想应该先去拜会一下这个与国同龄的太监。” “你帮我找他来。” 徐堰兵道:“可是王爷,我不在,您” 徐晓道:“放心吧,到了太安,敢杀我的,只有他了。” “你找到他,我便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