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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檀依然游走在收购站与三百户之间。</p>
中午，正在照顾着家里人用午餐，就听大喇叭里广播，“叶檀叶知青，听到广播后，速来一趟大队部，老村长找你有事！”</p>
全家都一愣。</p>
包括叶檀。</p>
其实叶檀也摸不到老村长的脉，不知他找自己有什么事？</p>
杨爱国阻拦，“妹夫，你先把饭吃消停，然后再去。”</p>
叶檀听了，便拿过来碗，先踏实吃饭。</p>
杨爱党坐在一旁闷头吃，一直不吭声。</p>
杨爱国随手给碧婷夹了一块肉，便撂下碗筷，“怎么回事？好好的老村长，在大喇叭里喊你做什么？”</p>
“我也不知道！”叶檀满腹狐疑。</p>
“等吃好了还是要去一趟，那个老村长，时不时就跳出来搞事情，谁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杨香凝也在一旁插嘴。</p>
叶檀点头。</p>
杨爱国分析：“自从那次几个男知青被抓，老村长被吓得够呛，还有那次五百户的村长来闹事，他被人吊起来拴在门框上虐待，这两件事后，老村长似乎也老实收敛了不少。”</p>
无论大家说什么，杨爱党都不感兴趣——还没等大家吃完，他便推碗，一句话不说，蔫蔫走了。</p>
其实他，根本没有回到父母的那间屋子，而是去了村外……那一片他与月半夏一起待过的玉米地里。</p>
额！</p>
杨爱党就在这片玉米地，他眯眼待着，但是，却觉得很舒服，耳畔偶尔传来“嘎巴嘎巴”的声音，他知道，那是玉米秧子在扭着劲的潜滋暗长。</p>
只有坐在这里，他的心才踏实，才安静，那个调皮泼辣的月半夏，似乎就在眼前——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到家了吧？</p>
屈指一数，也好几日了。</p>
可是，在这沉默年代，他又能怎样？纵然他想化作风、化作雨，跨过千山万水，飞跃万里长河，去追赶月半夏的气息……可是？</p>
他皱着眉，用手划拉着空气，什么都没有！</p>
失望沮丧之余，杨爱党捂住脸哭泣，无助像个孩子……这是他生平为数不多的哭泣，把这二十几年的哭泣都积攒在了与月半夏分离后，眼睛就像决堤的水库，泛滥着洪水。</p>
三百户·大队部！</p>
老村长依然报纸盖脸，一只手撂放在脚丫子上，竟然瞌睡，叶檀进来了，他都没有发觉。</p>
叶檀忍不住一笑，“抠着三室两厅睡的？”</p>
屋里有了动静，老村长一动，报纸滑落地上，叶檀赶紧过去，拾起来撂放在了桌子上。</p>
老村长忽然睁开眼。</p>
“你小子还活着呢？”</p>
“哎哟瞧您这老村长说的话，这都什么话？我如果嗝屁了，谁还哄您老开心是不是？”</p>
叶檀从怀里，又拿出一小瓶高粱酒。</p>
“今天，没有茶叶，有酒孝敬您，难道您还不开心？如果我嗝屁了，您，谁还这么主动孝敬？”</p>
老村长立刻眉开眼笑，一下醒盹。</p>
“你怎么来了？”</p>
“嘿？不是您大喇叭广播，让我来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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