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当初如果不是苏溪想要他帮这些鬼卒，他并不想惹上九幽的麻烦。现在按阎罗王所说，去救员屿的时候，只要跟幽冥大帝心照不宣就好了，幽冥大帝是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最大的麻烦，反倒是员屿山上那些在逃的妖魔。幽冥大帝的军队，反复搜山都抓不到这些妖魔，但是等到陆子清把员屿给带回归墟，很可能就会有一群大魔头，乐呵呵地冒出来“谢谢你”了。 所以要救员屿的话，必须在让玄武搬山之前，先把员屿山上的妖魔给清剿干净，然后再启程。 陆子清决定还是先去找撞到人间的瀛洲，这样可以给岱屿和方壶两座神山一些恢复的时间，充实一下它们的灵气。 即使神山之间有特殊的感应，岱屿和方壶要游到瀛洲那边，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陆子清就先了解一下，自己治下的两座神山的情况。 方壶神山原本是个比较受鸟类欢迎的神山，只是惨遭水淹，现在除了护山的大鹏鸟，看不到其他鸟类的踪影。 也是因为仙人们当时逃得太快了，而且数百年没回来，这些大鹏鸟对仙人们彻底失望，所以才会对陆子清他们有攻击行为。很多大鹏鸟都已经完全失去了灵性，全凭着野性在归墟存活下来。 天鹏将军带着一群老老小小的大鹏鸟，在方壶山头落下，向陆子清正式介绍。这些依然带有灵性的大鹏鸟，都会变化成人形，是神山的守卫及其后代，大鹏鸟中的强者。 变成人之后，这些鸟人大多数的面孔就很像雷公。大多数都是鸟头人身，双翅成了手臂。也有极少数像天鹏将军一样，面部完全能够呈现出人面。这么多的大鹏鸟，能拥有人面的，一共也就只有八位。 陆子清发现，他们拥有人面鸟身的样子，跟句芒神很相似。但是仔细一问，他们崇拜的神明却并不是句芒，而是北方天神禺强。禺强的样子据说跟句芒一样，也是人面鸟身，双耳悬着青蛇。而且这位北方天神，同时还有着冬神、海神和瘟神的身份。 天鹏将军介绍到最后一位雌性大鹏鸟，是个少女面孔的鸟人，对陆子清一脸嫌弃的样子。陆子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鸟人少女，只见她的面孔呈现桃红色，有点儿像少女害羞的颜色，但是她的脾气其实爆得很，两眼凶光大作地瞅着陆子清。 天鹏将军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女儿，迦楼。” “我不跪。”迦楼扭过头，耳洞上穿着两条碧玉一样的青蛇当耳环，对着陆子清嘶嘶吐着信子，表示着威胁，“什么山神，我才不承认！是你输给了他，又不是我输了。” 天鹏将军很尴尬，对陆子清道歉解释，现在方壶神山虽然已经立起来了，但是族人的野性太强，还没能全部恢复灵性。 迦楼不屑道：“这山神也就是个临时工，今天来了，明天又走了，连个正经的仙人都算不上，可能过不了两天就死了。我们为什么要陪着他送死？” 陆子清顿时也很尴尬，自己确实是个还未飞升的凡人而已，临时山神一枚。这些护山神兽们，以前见过不知道多少正经飞升到此的仙人，这鸟人少女看不起自己也很正常。 片刻之后，陆子清骑在天鹏将军背上，跟着迦楼化作的大鹏鸟，一起飞进方壶神山黑漆漆的山腹中。 陆子清大吃一惊，这山腹中另有乾坤，竟然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 方壶神山的山形，原本就像是一个方形的茶壶，有壶嘴和壶把形状的山峰。陆子清没想到的是，那壶嘴一样斜伸出来的山峰中，居然真的像壶嘴一样有个洞！从那个洞就能进入方壶神山的山腹里，里面有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山洞！ 怪不得方壶倒下的时候，总是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因为壶嘴进水。 现在方壶神山立起来了，山腹中就有了一个巨大的湖。数不清的美丽山雀、凤凰，在山腹中飞舞，但只有一成是活的，其他的都是灵体。 陆子清也不禁默然，其他的鸟类都在浩劫中死掉了，剩下的只能靠着从天空中垂落的几道光芒，生活在这个幽闭的山洞里，而且被方壶神山的翻滚震荡，搞得一次次死伤惨重。所以迦楼怨气冲天，只觉得人类不干好事。 这山洞里的光景可说不上好，黑暗潮湿，怪石嶙峋，更无树木，活着的鸟都只能生活在石缝中。这些活着的鸟类，觅食十分困难，全靠迦楼照顾，从海里抓鱼喂它们，帮它们把洞里的毒蛇吃掉。那些死去的鸟魂更是可怜，根本没有转生的机会。 “为什么不让它们飞出去呢？”陆子清问。 迦楼生气道：“不是还要去救蓬莱神山吗？” 那样的大战每一次发生，方壶神山都不可能不发生地震，山上的鸟类必然饱受惊吓，大量惨死。这些鸟儿是很脆弱的，而外面的山林中，基本上都是毒蛇巢穴，这些鸟儿出去别说找到食物，连生还的可能性都很小。在方壶神山的山林能彻底恢复之前，迦楼不敢放鸟群出去。 “让它们飞到岱屿如何？”陆子清问。 迦楼回敬以唾沫。 这些脆弱的鸟儿，根本没有能力飞到岱屿，就算有，它们也会在岱屿，成为诸多走兽的食物。就算是以往五大神山在一起的时候，这些鸟儿都不曾随便搬家，因为它们只认方壶神山为产卵地。神山在归墟中的位置飘逸不定，对神山来说，互相之间，相距七八万里十几万里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对鸟类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迁徙的鸟群会累死在海里。 “是我思考不周。”陆子清点头道，“不过这事情其实很好解决的。” 陆子清拿出画笔，随手一挥，天空中垂落的光芒就多了一道。 迦楼张大了嘴，揉揉眼睛，仙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