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箭羽将要完全脱离弓弦的持续赋力的前一瞬间,赵长安早已蓄力布满了君子不器内劲的右手,按在掌心的中指猛地一弹发力,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中指的指甲盖‘啪’的一声弹在长箭的底部椭圆形的箭尾头上。 “咻!” 前零点零几秒的‘嗖’声,瞬间变成了‘咻‘的尖利刺破耳膜的尖啸,箭羽破空而出。 在保持着前进线的状态下,尾羽毛对箭杆的强劲推力,使得箭头和箭身细长的线条,如同一条摇头晃脑高速运动的剑鱼,射向正在湖边喝水的一只麝鹿。 在苏蓉蓉和汤圆的肉眼凡胎的眼睛里面,自然是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最多只看到一道细微的黑亮色流光从眼睛瞳孔的底板上,如同浮光掠影,惊鸿一瞥的高速闪过。 而赵长安则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透明的空气中,被波动的轨迹线中出现了一条淡透明色的甬道。 那只在湖边饮水的麝鹿,下一刻在赵长安三人的视线里面,一根乌黑的箭矢对穿在它的头上,四蹄瘫软的倒进湖边的浅水, 依然是一击命中,轻松猎杀。 “汤圆,你去把鹿拖过来。” 赵长安这一箭的距离,足足有一百多米,而且还是一个下坡,苏蓉蓉嫌弃这一带因为临水,所以低矮的灌木丛子茂密,不愿意过去,指挥兴奋的汤圆去干活。 “好咧!” 已经摩拳擦掌的汤圆,立刻大叫着冲过一片片茂密的低矮灌木丛,走直线的朝着水边的麝鹿扑了过去。 “长安哥,嘻嘻,怎么样,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鞠菡味道如何?” 苏蓉蓉这句话憋了好久,这时候才有机会说出来。 赵长安手里拿着长弓,一副神情有所思的模样回答:“很润。” —— 露营地湖畔。 翁美雅仔仔细细的看了鞠菡的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怎么可能?” “可这是事实不是?” 鞠菡平静而又愉快的回答。 “我知道这是事实,可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 翁美雅伸手去按鞠菡的脸颊,触手柔软粉嫩,手指离开了以后,她脸颊上面富含弹性的胶原蛋白,立刻恢复了脸颊的丰盈。 然后有点不信邪的翁美雅,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颊照着,然后让鞠菡也按一下。 她清晰而又失望的看到,在鞠菡春葱一样白皙微凉细长纤细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脸蛋儿以后,虽然被按着的凹坑也在很快的回弹,可明显要慢鞠菡的脸蛋一个节拍。 这不禁让翁美雅心里面非常的难受。 她和鞠菡的个头差不多,不过要重几斤,当然一米六多的个头体重也不满百,属于好女。 她又比鞠菡小还几个月。 按道理自己的脸颊要比她的更有胶原蛋白,可现在却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你吃过甘蔗么?” 鞠菡笑着问翁美雅。 “你说呢?” “你吃甘蔗时不时只吃里面的甜水,把渣渣吐出来?” 翁美雅没心情搭理鞠菡,因为她觉得她在说废话。 “还有熬中药,精华都在药汤里面,而下面沉着的都是药渣子是不是?” 翁美雅这时候已经明白了鞠菡的意思,满脸的震惊。 “放心,有些人就是甘蔗,吃吃就成没有营养的甘蔗渣子了,可有的人是千年人参精。就像白蛇传里面的那个让老人参精,随便拔下来几根头发,就是千年紫须参,能起死回生。几根头发就够咱俩姐妹补几年,想要把这个千年老人参精吸成药渣子,咱俩姐妹可还真没有这个功力。” —— “那美雅姨呢?她都决定要走了,你还留她,多碍事。除非,你有想法!” 苏蓉蓉笑嘻嘻的仰着俏丽的小脸,望着赵长安。 “你想多了,没看到汤圆那眼神,这几天他可一直都在帮忙打下手。要说这个度假小木屋营地,也有他的汗水,不能这么过河拆桥,而且河还没有过。况且我怕翁美雅不识大体,回到学校乱说话,诋毁你和鞠菡的清誉。” 赵长安说得义正言辞,满脸的正气。 “呵呵,长安哥你别这么激动,我昨晚可都听到了,真没有想到鞠菡的女高音飙的这么高,方圆几里的野兽都被吓得狼狈逃窜。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前几年的我不知道,可以前的事情我可知道的清楚,那时候我还小,他们也都没有当回事儿,以为我晚上睡觉很死,所以做这些事情也从来都不避开我,有时候就在边上做。可他们可真搞笑,往往才没几下,就开始说公司里面的事情,什么谁谁谁偷奸耍滑,谁谁仗着小领导的权力调戏女工,还有给谁送礼,送多少是送钱还是黄金首饰啥的好。更搞笑的是十次有九次他俩就突然中断了,老苏去打电话,写文件,鞠菡到客厅打开电视,放无声追剧,或者是打开床头的小灯看小说。自从我懂事了以后,就连我都替我爸我妈悲哀,其实我爸也有喜欢的人,就是和他合作的刘叔叔的女儿,我见过他俩亲嘴,不过我爸更注重家庭,后来刘叔叔的女儿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可我怎么算都觉得那个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苏蓉蓉的俏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说道:“很搞笑是不是长安哥哥,到现在我妈还以为我爸爸是一个非常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好老公,好父亲。当然,他绝对算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对我好的不得了,而且我爸是穷惯了,所以对未来有着一种难以克服的恐惧感,他甚至从来都不敢体检,他要求所有的员工都必须体检上岗,可他自己却从来都不敢体检,这是不是也是很可笑。” 赵长安把弓箭背在肩膀上面,看到汤圆已经跑到了湖边那只中箭的麝鹿旁边,开始拉着那只看着至少有四五十斤秋膘的鹿往回走。 他想了想,有点明白可又有点不太明白苏蓉蓉说这些话的意思,不过至少他知道了她的父亲,也是一个非常复杂,难以用‘好父亲,好丈夫’这些简单的概念就能定义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