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看来,给了牧野工院校办厂三年两千万以上的订单,帮他们节省了三四百万的业务费用,这么大的扶持力度,假如三年以后校办厂还是不能雄起,那他也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他总不能帮校办厂一辈子,他也不欠他们,也没有这个交情。 车到牧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赵长安坐着公交车,看着道路两边的春色。 到站,又走了几百米路,来到牧野工学院校门口。 竟然神奇的看到马其胜在学校门口不远支了一个烧饼摊,还有一对老夫妇在旁边帮忙,一个揉面做烧饼,一个摆了一个煤炉煎锅,正在给买烧饼夹鸡蛋的学生煎鸡蛋。 边上还摆了一个煤炉,上面坐着一口铝锅,热气腾腾,应该是豆腐串,火腿肠一类的东西。 赵长安走到学校对面的一家书店,里面除了卖书,杂志,报纸,更多的是出租。 赵长安租了一套卧龙生的《绛雪玄霜》,上中下三集,交了三十块钱的押金,一本书一天五毛钱的租金。 问这个他前一世非常熟悉的师哥,“刘哥,几天没过来,这货还摆摊了?” “特么的这也是硬讹上咱们工专了!说那个玻璃厂一天不给二十万的赔偿就摆一天的摊,直到抵完了为止。咱们工专的领导是讲情义,看他可怜才忍着没有撵。我也是工专的学生,都毕业五六年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我还想着要不等到房租到期,我也跑到校长那里哭穷,也不租房子了。嘿嘿,这样两年下来我就够老婆本了。” “你可做不出来,因为你脸皮薄,连一点带色的书都不愿意进,你要是进几十本不删的金瓶梅,保准不出一个星期,你还得再进几十本。” 赵长安拿着书晃了晃:“明天要是不还那就是不还了,你再去进新的。我在外地上班,明天走。” “好说,我进的便宜,你要是真不还,我二十五卖给你算了。” 这个工专的毕业生书店老板虽然没有说他进的有多便宜,不过车站外面的地摊卖这种,按厚薄最多十五块钱就能买到。 估计他是论斤买的,三本的进价也就七八块钱。 “免了,我说不定明天看完了还要换三本路上看。” “那行,明天看你拿啥书再说。” 刘师哥也是痛快。 赵长安前一世在工专上学的时候,经常租看,到后来熟悉的不要押金,而且是每隔一段时间算一次账。 离校前他还租了一套,等去还的时候门上贴了一张通知,说是家里有事关门几天。 赵长安随手把给了下年纪的一个熟人,让他帮忙还书,还估摸给了十块钱的书钱,至于最后还还是没还,赵长安也不知道。 因为他之后二十年从来都没有故地重游,也没有再见到过这个看书店的师哥,和那个委托帮忙还书的师弟。 ——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放学吃饭时间,工院门口涌出来大群的学生。 这个烧饼摊也随即站满了人。 “还真是吃定了工院啊!” 看得赵长安直叹息:“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是就现在赵长安所见,这句话是不对的。 要是恶人如果能够再勤劳一点,很容易就会发家致富。 纵观工院学校大门口一带,除了那些门面房做生意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流动摊位。 那些租门面房的一年的房租有三四万,只此一项,马其胜一年就省下来三四万块钱的房租。 显然他拿着残废了一条手卖惨,工院这边也不好强行驱逐自己曾经的学生。 赵长安一个人在工院的校园里面溜达,在李平涛去了非大陆以后,他也没有了和单珺,阮雅,徐安琪,这三个女孩子联络的兴趣。 之前他已经许诺阮雅,等明年她大学毕业以后,一纳米系对她敞开怀抱。 算是对她帮忙付了七块五毛钱的羊杂汤啤酒钱的回报。 在转让侏罗纪之后,一纳米控股的公司(一纳米总部,白纪,卓紫,手机项目组),已经不再招收一流大学以外的应届毕业生,在将来手机公司甚至会招收大量的大专中专员工,不过那都是作为流水线的工人。 而且现在这几年国内大学生就业困难,像工院这几界的毕业生,毕业了以后除了有门路的学生,其余大部分的岗位都是当销售员,进厂当工人。 并不是说当销售员和工人不好,很多销售员都发财了,然而这一行对人的要求很高,大部分的销售员都是处于贫困状态,干不下去无奈改行。 至于单珺,赵长安身边不缺漂亮女人,而且就现在看来,单珺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别的也没啥特点。 那个小胖妞儿徐安琪,赵长安在前一世对她的存在感毫无所觉,甚至到现在他都回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自然是更不愿意和她费劲。 不知不觉,赵长安走到大操场,四周的花圃开满了鲜花,操场上绿草如茵,有不少学生在那里踏青。 赵长安横穿操场,来到观看台前,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上去,站在最高处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这时候,他看到有一对男女学生朝他这边迎向走来,男的当然不认识,可那女的的那张俏脸,却让赵长安看得有点发愣。 他不禁又吸了一口烟,脸上的神情复杂无比。 那对男女学生似乎目标就是赵长安,两人一边大步的走,一边不断的交谈,来到观看台下面,然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上来。 最终站在赵长安同样的台阶的旁边,那个男的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怎么,想请我吃饭?” 看到这个女学生的脸,赵长安的心里面就非常的烦躁,有着一股怒火在心里面孕育燃烧。 时隔这么多年,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彻底的放下了,释然了,然而赵长安这时候才知道,最复杂不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