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瞿耀飞这个名字,谢一苗的身体微微一抖,也吃惊于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赵长安怎么就猜出来了这个人。 “复大今年从山城招了五个人,你那个县里面的就瞿耀飞一个,刚开学的时候学校老乡会举行了一次聚餐,算是有点印象。” 赵长安多精明的一个人物,惊讶问道:“你们谈过?” “也不算,最多算是以前有一点懵懂的好感。” 谢一苗淡淡的说道,然而难掩眼睛里面的哀伤。 在一年半以前,大家都是同班同学,风华正茂,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和理想。 也有着同为学霸之间默默的认同和较量。 然而事事如云烟,又造化弄人,只是一年半的时间,对方却已经成为了天之骄子,而自己则是成为了社会上不齿的酒水小姐。 “你是什么时候没有上学的?” 看着谢一苗的神情,赵长安心里面微微一动,有了一些可行的想法。 以着谢一苗现在的高中没有毕业的学历,赵长安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她,比较有技术含量和高端的工作她没法胜任,低端的工作容易招蜂引蝶。 可如果她愿意继续学业,那么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彭州一高,山城一高,西区一高,铁东一高,甚至远一点的光州一高,这些山城境内的名校她都可以随便选择。 而赵长安所要做得就是把她安排进学校,然后给她一笔并不多的钱,许诺等到她考上大学,每年再给她一笔学费和生活费,这也算是达到了张顺的委托。 “去年五一。我打了他一擀面杖,打得头破了,我妈往死里埋怨我,说我应该懂事情,那个老畜生能挣钱有本事,我就是跟了他也不吃亏。” 这三观和节超! 赵长安听了无语,有一些愚妇活得没有人格和尊严,到最后成了依附在男人身上的树藤甚至为了屈服于男人的欲望,不顾礼义廉耻,啥事情都做得出来,啥事情都能忍。 而且有时候还成为助纣为孽的帮凶,真是枉为人! “后来在大富豪里面见的多了,才知道那时候我很傻。当时觉得难以忍受的羞辱,觉得丢人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忍辱负重,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丢了我的未来?我那时候应该回学校,那么就能继续安心的上学,今年考上大学也能申请助学金,还有勤工俭学,也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谢一苗勉强振奋了一下精神,站起来给赵长安和她的杯子里面添了水:“可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是觉得好耻辱,好丢人,尤其是想着他把嘴——那个丑样子,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一个人跑到山城市里,正好看到郭珂珂的美容院招学徒,说是专门为山城有钱的女人做美容,许诺的待遇真的好,就进了坑。” “那你怎么有那份病例?” 赵长安觉得解释不通。 “我走的时候拿走了他的司机包,里面有几百块钱还有病例。等到郭珂珂和夏武越他们合伙开大世界的时候,有几个不想干的小姐妹被他们打个半死,我一看不对就花钱做了一份假病历,包里面也买了药,装作常年服用。” 事情到此,赵长安已经是基本明了。 谢一苗的这个继父常年开车跑长途,养成了走一路瓢一路的好传统,结果中招了。 五一的时候谢一苗放假,这老东西一看就有了想法,结果被一擀面杖打得头破血流。 看到这情况,母亲不但不为她主持正义,反而埋怨她不懂事。 伤心欲绝的谢一苗拿着那个老东西的皮包跑路,流落到山城看到郭珂珂的招工。 那时候郭珂珂的美容院还是一家比较正经的美容院,就是郭珂珂这个人不太正经,和张学龙勾搭在一起。 一家不怎么挣钱的美容院和里面十几个清一水儿的漂亮女孩子,让张学龙,莫孩儿,夏武越,乔三有了新想法,以这位班底开了大富豪。 看到事情不对的谢一苗,就开始了讲故事。 这个时代人们对花~是谈虎色变,不像现在根本就是无所谓。 嘴馋她的漂亮可又嫌弃她的脏,要说论长相她在大富豪属第一,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台柱子叫得响,可事实上却没有挣什么钱。 弄明白了里面的前因后果,赵长安觉得这事情还是有着蹊跷之处,问谢一苗:“那天他到哪个程度?” 谢一苗一愣,俏脸上露出一丝羞红和愠怒。 然而她随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大致了说了一遍。 也就是猪八戒啃西瓜,才啃两口就被砸翻。 “就因为这个蹭蹭的程度,你为了报仇现在要把自己给陷进去?” 赵长安感觉很不可思议:“你恨他我可以理解,可这么做很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我不这么说怎么和张顺说我有花~,怎么有很好的回国理由,怎么能和他同病相怜,怎么让你过来?”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赵长安是真的震惊了,也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和彭州的那边说这事情。 “我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考大学。” “让我帮你解决学籍?” “对。还有学校,包括以后考上大学,你得帮我迁移户口,不然我拿不出来。” “其实现在考大学主要看成绩,学籍不学籍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档案可以从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建立。” “我要考法学院,最好的法学院,毕业以后,” 谢一苗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说那些惩恶扬善这个话题,可我至少不再那么任人欺负。” “山城一高?” 赵长安试探的问。 “太近了,我要去郑市。还有半年的时间高考,我要去郑市最好的高中。” —— 第二天上午,赵长安和谢一苗乘坐火车去郑市。 “你得打扮太漂亮了,得扮丑,住校也不要用太高级的化妆品,最好就用大宝就行了,还有鞋子,就穿普通的棉鞋,你这羽绒袄也不行,搞得自己跟一朵白莲花似的,——” 在火车上左右没事,赵长安就逮着谢一苗的穿着打扮,从头评价到脚。 “知道了,爸~” 和赵长安坐在一起的谢一苗,把俏脸侧向赵长安,眸子清亮,笑盈盈的低声喊了一句,喊得赵长安全身发麻。 “小手电和放大镜,你没有扔吧?” “没有,它们领略过奇绝的风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工具,我可舍不得丢了。” “那你就好好的留着,等我明年考到了复大,你说不定还有用的机会。” 谢一苗眼眸流转,俏丽诱人。 “一言为定?” 赵长安心里微喜。 “驷马难追!” 谢一苗点头。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