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想到了徐妍熙以前的生活,她也不说什么了。说来她自己也是苦日子过来的,甚至比起徐妍熙来,生活要更加困苦。 幸好她现在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若不是遇到了美颜系统,她哪有机会见识这些?也学不到这些技能不是? 金莉和郑雪的婚期只差一个星期,区别只在于金莉是大办。就徐妍熙来到婚礼的这一会儿,她就看到了许多商界名流,还有主播圈的各位主播。 毕竟金莉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播,也认识了不少同事,现场随处可见各位举着自拍杆的男男女女。徐妍熙见怪不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就安静地等待着婚礼开始。 只是看看和她一桌的宋家和金家父母,徐妍熙还有些心虚,因为将宋源和金莉培养出来的是谭柚,而不是她。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徐妍熙难免有些不自在。 谭柚看出了徐妍熙的心思,也不由摇头。这段时间她也在观察,她发现徐妍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害怕承担责任的人。 就比如说在辅导学生这一方面,她更倾向于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她还是会好好备课好好上课,但是除了正常的教学任务以外,她不想给予学生额外的关怀。 这点徐妍熙藏得很好,可谭柚依旧看出来了。当然人家不愿意开小辅导班谭柚也不会说什么,或许这就是她和徐妍熙的不同吧,谭柚也不能就此评价徐妍熙人格低。 毕竟徐妍熙的本职教学工作确实完成得不错。 金莉的妈妈特别高兴,她挽着徐妍熙的手:“徐老师,您别不自在,金莉和宋源他们有如今的造化,都是您在后面一力支持着。” “我们也没有多大本事,”宋源的妈妈也笑道:“当初若不是您悉心栽培他们,哪里有他们的今天?宋源公司起步的时候,您也帮了好多忙,您比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做的都多,我们两家都是感谢您的。” 宋源的爸爸更圆滑一些:“两个孩子成长到现在这样,都是您的功劳。我们当初养家都困难,也是您一力拉拔,我们全家都感谢您的恩情。” 徐妍熙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你们先把宋源和金莉教导得很好,如此我们才会遇到。而且后来大家都付出了努力,越是到后来我起到的作用越小,你们确实没必要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我。” “说到底当初做这些,也不是冲着大家的感谢来的。” 金莉的爸爸感慨:“徐老师是真的无私,心怀大爱,像您这样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徐妍熙笑笑:“其实还是有很多负责任的老师的,只是我前些年没什么牵绊,能够安心做这些。但是现在我也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所以以后我也甚少再带学生了。” 金莉的妈妈难掩心疼:“也是,前些年都是你一个人撑着他们往前走,身边也没人知冷知热,大部分时间都花到他们身上了,现在学生也有出息,你早该过自己的日子了。” 正说着话呢,金莉的爸爸悄然离席,徐妍熙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出来:“他不会到时候哭出来吧?毕竟金莉那么贴心,那么讨人喜欢。” 金莉的妈妈僵了僵,“其实昨晚上已经偷偷哭过一轮了,但是想想我们两家都知根知底,双方也住得近,他自己又把自己哄好了。” 徐妍熙失笑,“挺好,婚礼现场,没必要总是这么煽情。” 谭柚凉凉道:“人家当父母的可不会煽情,煽情的另有其人。” 徐妍熙的背脊有些泛凉:“什么意思?” 谭柚却卖起了关子一言不发,她现在就特别庆幸徐妍熙已经苏醒,如今是徐妍熙面对接下来煽情的场面。老实说看到宋源和金莉精心制作的感恩视频以后,谭柚浑身都不自在。 着实这种煽情的场合她没经历过,而且谭柚也不是那种外向的人。所以既然徐妍熙拿了她那么多好处,那么代她承受这甜蜜煽情的负担也是应该的吧? 婚礼前半段都进行得特别顺利,看着两人互许诺言,互换戒指互相拥抱亲吻等等,徐妍熙该鼓掌鼓掌,该微笑微笑,情绪价值给得特别到位。 但就在宋源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后,徐妍熙的眼皮子忽然跳了跳,与此同时宋源身后的屏幕上也跳出了一张张照片。 照片里的宋源和金莉都很青涩,而照片中赫然是自己的容貌,可徐妍熙知道那不是她,那是谭柚。谭柚就那么坐在那里,看大家的眼神始终是温和的包容的。 宋源吸了口气,还没说话眼圈就有些泛红,从前桀骜不驯的小伙子,今天看起来特别感性。徐妍熙挺直了背脊,本该觉得尴尬的时刻她现在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四肢都麻麻酥酥的。 宋源清清嗓子终于开口了:“我和金莉是同班同学,念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底下立刻就有起哄的声音,宋源也不加理会,他捏了捏话筒继续说道:“在没有遇到老师之前,我的学习成绩非常差,家境也不好,平日里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有些时候还在学校兜售各种小商品……” “直到我们遇到了老师。”金莉接上宋源的话,她看了一眼台下徐妍熙的方向:“老师您看出了我们这些贫困生的窘境,理解我们想要上进可是没有能力获取更多的教育资源的无能为力。” “您免费给我们补习,教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技之长以此来改善我们的家境。周末的时候还带我们靠自己的能力赚零花钱,让我们的学习生活没有那么窘迫的同时又让我们在渐渐认识并且接触这个社会。” 宋源擦擦眼泪:“我们参加高考的时候您在考试院外等着,走出考场见到您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一辈子得要有多么幸运,才能遇到像您这样无私的老师?” “可是更幸运的还在后面,”新出炉的小夫妻像是在说相声似的,一方说罢一方登场。